和校霸兒子做同學的日子(十三)~(完)(1 / 2)

下課鈴響起的瞬間, 剛剛眼皮都睜不開的同學立刻趴下, 爭分奪秒生怕少休息一會,也有坐久了不舒服的同學連忙起身, 伸著懶腰,隻想儘情搖擺。

“班長, 班長!”有人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手上還揮舞著一張麵額五十的鈔票。

裴一鳴眉頭一皺, 連忙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噤聲,而後無奈地走了過去:“都說了課間不要大喊大叫, 班上還有不少同學要休息呢。”

剛剛一副急性子的男同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隻是趕忙把紙鈔塞到了裴一鳴的手裡:“我這不是怕自己忘了嗎?每回我都是班級倒數幾個交的。”說到這, 他還怪不好意思的,每個班級裡,總有這麼一兩個頑固健忘分子, 回回被罵, 屢教不改, 永遠為拖班級的後腿做著無限貢獻, 咳咳,這就指的是他本人了。

這回是要交班費,昨天班長已經在講台上數了名字,就他和另一個請病假不知道的女生沒有交了。

“下回彆拖那麼久了,每回就剩你一個。”裴一鳴隨意地說了兩句,拿著錢回到座位上登記起來, 寫到一半,他不禁地露出茫然的神情。

天知道,他怎麼會又成了班長!

事情應該追溯到高一末期,臨近分班的時候,班級裡全是不舍的情緒,大家也開始基於各自擅長的科目、目前的成績和對未來的期許開始在文科或者理科中做出抉擇,而這一回分班,更會因為成績的差異,分出實驗班來。

那時,在裴一鳴的心裡,那叫一個滿滿的解脫。

他的親爸,在他和文也的不懈努力下,成績終於穩步提高,瞥去部分文科科目外,在最後一次考試中,綜合成績已經有能進入實驗班的本錢,裴一鳴和莊文也兩個更是不用說,這教學相長,他們越教導裴鬨春,這些知識便越成體係,爛熟於心,久了自己的成績也有所提高,基本都能穩穩地在班級前幾。

他們仔細地算過,不出意外,三人基本都能進入實驗班裡,唯一有些懸的是裴鬨春,不過老師都說了,以最後一次成績為主,那這麼扯平下來,基本成了。

不但完成了能和爸爸、文也三劍客再度在實驗班合體的夢想,對於裴一鳴來說,更值得開心的事情,是他終於能和班長這個職位說再見,誠然,他在這個職位上受到了不少肯定,無論是老師還是班級的同學,都對他非常客氣、敬重,可除此之外帶來的附加作用,實在讓他難以消受。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無論什麼科目的老師,提問的時候若是一時找不到人,頭一個想到的,基本都是他,一句“班長來答一下”就得讓裴一鳴立刻起身,這也就導致他完全沒得偷懶,隻能乖乖地聽課。

還有就是,甭管大事小事,隻要老師處理不好,那基本也是一句“班長在哪裡”,就這短短的一句話,他就得立刻到位。

自打成了班長後,他的這辛酸淚,真是可以說個三天三夜沒完沒了。

向來不喜歡出風頭的他,在藝術節上又是做主持、又是詩朗誦、還要參加集體唱歌欄目,雖然最後表現不差,可回憶起那時提心吊膽生怕出錯的樣子,就有點揪心。

陳老師實在太過信任他,什麼班會活動便放在他的肩頭,裴一鳴這人在這些方麵有點強迫症,什麼都得考慮得全麵,非得要儘善儘美,人人都滿意才行,最後結果是好的,可過程那艱辛,說不清。

總之,對於裴一鳴來說,能夠卸下這班長的擔子實在再好不過,等到到了高二,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咯!

雖然……在和高一同學分彆時,聽著大家齊聲喊道的謝謝班長,他那瞬間差點紅了眼眶,可感動是撥亂不了他的心的,他要堅定,做班長什麼的,哼,他完全沒有興趣。

可誰又能算計得過命運呢!

那一天,是分班後新班級同學、老師見麵的日子,裴一鳴搬著書,彆提有多嘚瑟地嘮嗑著,一屁股坐在了後座,準備暢想未來美好人生。

他還不敢在爸爸麵前顯露這個,有些假惺惺:“可惜我們之後不能在為同學們做貢獻了,以後咱們時間多了,也可以到學校外頭那些小餐館吃兩頓,都好久沒去了。”心裡的小人其實已經開始跳舞,初中那距離遙遠的瀟灑生活終於要再次來臨。

“也還好吧?”莊文也倒是覺得做班乾部挺有意思,他沒有什麼官癮,可能夠看著班級在自己的影響下,越來越好,受到彆人認可的感覺真的不賴,“其實,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再競選班乾部呀?反正我們都挺有經驗。”

這是什麼話!裴一鳴一聽,差點使出鐵砂掌來,他在心裡刹車:“那什麼,也要給其他同學機會不是?”

莊文也倒是沒忍住嗆了過去:“人家好多同學高二高三都不愛做班乾部的,人家想認真讀書,再說了,有能者居之,這哪是搶人家機會。”

一直沒吭聲地裴鬨春也點了點頭,他心裡暗笑,裴一鳴自個兒隻在此山中,完全沒有發現,這說來不算長的一年裡,他究竟改變了多少。

裴鬨春倒是看得清楚,他看著兒子慢慢地開始專心學習——雖然起初是為了輔導裴鬨春的糟心功課以及不在大家麵前丟臉的愛麵子情緒作祟,可結果總是好的;看著裴一鳴做事情考慮越來越全麵,也變得耐心、講究,這也是通過一次次地小疏漏,慢慢地累積起來的處事經驗;看著他不在像是中二時期一樣的鼻子看人,每天睥睨天下,誰都瞧不起一樣……

甚至在他以為兒子最難改正的“大手大腳”方麵,裴一鳴也及時刹住了車,他不敢在老爸麵前做冤大頭,久而久之,那些酒肉朋友便和他漸行漸遠,他意識到人之間友誼的差異性後,便也能稍微收心,珍惜身邊的真心朋友。

這些改變,對於裴一鳴來說,足夠多了。

“反正……反正到時候再說!”裴一鳴一臉自信,他不報名,彆人還能逼他不成?還不懂什麼叫做立fg的他,成功為自己插上了岌岌可危的旗子。

他們三個所在的高二一班,被分配的班主任是教數學的吳老師,這個吳老師,以往和陳老師關係很好,也和他們三說過好幾回話,看到吳老師的時候,裴一鳴心裡還挺開心,遇見熟悉的靠譜老師,起碼能保證之後學習生活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緊接著,他便被吳老師的一番騷操作給打得一懵。

在慣例般的自我介紹等環節結束後,雷厲風行的吳老師展開了新一屆班委選舉,他不等大家提名,冠冕堂皇地說道:“這回我們班可以說是人才濟濟,經曆了高一一年,我也對大家有所了解,在這裡呢,我也希望以前有經驗的同學可以站出來承擔職責,沒有經驗的同學呢,也可以踴躍嘗試。”他看了一圈,笑著道,“就像咱們的一鳴同學,當年他在九班,這名聲可都傳到外麵去了,大家誰不知道,他帶領下的九班那叫一個蒸蒸日上。”

裴一鳴的心一沉,不知為何,他有種濃濃的不祥預感。

“……所以呢,我也就先點幾個名字,你們來給同學們做個表率嘛!來,一鳴來,這要少了你,可就不完整了。”吳老師帶頭鼓掌,心裡美滋滋的,他羨慕陳老師有裴一鳴這麼靠譜的得力乾將已經很久了,現在風水輪流轉,這眼饞的學生,還是到了他的手中,他肯定要好好發揮對方的才能。

裴一鳴一愣,他總感覺這台詞有些熟悉得驚人,可出於自己的心,他還是試圖反抗:“我覺得這種機會,還是要讓其他的同學多鍛煉鍛煉……”

“好了一鳴,你可彆謙虛了,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樣,覺得你肯定能行!”吳老師帶頭鼓掌起來,他說得倒是真心實意,有才華的人總會發光,大家早就看見了。

到這,裴一鳴總算明白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一年前,他不就是這麼被陳老師拱上位的嗎?

“一鳴大班長,衝鴨!”莊文也作為職業小弟,立刻前排為老大打call。

“一鳴,加油!”裴鬨春握拳鼓勵,心裡暗笑。

他還有拒絕的餘地嗎?裴一鳴化身假笑男孩,無奈站起,得,這班長的帽子,又以驚人的速度向他的頭上飛奔而來,這一套,估計到高三結束都拿不下來了。

於是裴一鳴便這麼又成了班長。

“班長,這是我的錢。”許曉白從隔壁組過來,手還捂著嘴,前兩天她發燒請假,錯過了這個通知。

“行,那就都交齊了。”裴一鳴在本子上勾了最後一道,抬頭看著弱不禁風地許曉白又交代,“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說,彆逞強。”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那天大家好好上著課,許曉白往桌上一趴,居然就燒昏過去了,全班都嚇了一大跳。

許曉白立刻點頭,她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回受到班長的幫助了,從當年的搬書之恩,到後頭的和小混混對峙……再到前些天,她暈倒後班長和裴鬨春同學一起把她背到校醫室,她這謝謝都說了不知多少遍了。

可真是無以回報。

“班長。”許曉白抿了抿唇,鼓起勇氣,“之前到現在,我一直挺麻煩你的,前天暈倒了,也辛苦你幫忙背我了,你有沒有喜歡喝的東西,我買個給你喝好嗎?”

後頭的莊文也聽到了,忍不住舉手:“我有沒有?”

許曉白一愣,連忙點頭:“有的,我到時候一起買來,也謝謝你。”這大概就是少女心事了,事實上她之前幾回,已經偷偷地央人放過蘋果、牛奶之類的東西感謝三人了,可她心裡隱隱地,對裴一鳴是有點懵懂的少女情思的,便忍不住想對對方更特彆一些。

她想知道他最喜歡吃的是什麼水果。

她想知道之前送的牛奶,他有沒有注意到他的那個口味和另外兩瓶不太一樣。

她想知道……

明明心裡也沒有確切的答案,可不知覺的行動和小心思,好像悄悄泄露了什麼。

“你就這麼差飲料喝?”裴鬨春就差沒翻白眼了,轉身過去拍了下莊文也,他這頭看這校園青春劇看得津津有味的,在不影響成績、心理的情況下,有個共同進步的夥伴,不算差事,他一直暗暗觀察著,中說的情投意合的場景到底什麼時候出現。

隻可惜自家笨兒子這腦回路……旁邊還跟了個各種帶歪思路的莊文也,兩人聯合在一起,還真是天下無敵。

莊文也疑惑地看了過去,這不說了是感謝嗎?那他也是被感謝的人呀?不過他聰明的腦袋瓜很快想到了答案:“你也想喝對吧?曉白,鬨春還幫著背你呢,他有沒有份?”

“……都有。”許曉白當然答應,她的小眼神放在裴一鳴身上移不開。

可裴一鳴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他隻是皺著眉頭看了過去,頗為嚴肅地說道:“許曉白,昨天吳老師不才說了嗎?要評文明校園,最近嚴查帶飲料入校園的行為,到時候被抓了要扣分的!”

“……”裴鬨春剛剛還美滋滋的表情立刻變得勉強,他倒是能理解兒子遵守規範,可哪有就這麼說的,不會婉轉一點嗎?

“再說了,要是飲料潑在班級的地板,清掃也會很辛苦的,到時候值日的同學也很負擔。”說到這,裴一鳴深有體會,高一一年他天天和爸爸、文也一起留下來做衛生,也麵臨了各種各樣的奇妙狀況,有同學口香糖掉在地板上掃不起來的,有喝飲料、咖啡折騰得一地黏黏糊糊的,有莫名其妙搞了一堆小紙屑在地上的,總之,隻有做了衛生,才知道這些行徑是多欠揍。

“好的。”許曉白勉強地笑笑,她想了想又道,“那要不我們放學出去的時候,我買個你們,請你們喝奶茶?”她開始思考學校門口哪家的奶茶更好喝一些。

“不了吧。”裴一鳴立刻拒絕,“我們幫你又不是為了喝你的奶茶,暈倒的不管是你還是文也或是彆人,我們都一樣會幫忙的,我們都是同學媽!計較這麼多做什麼!”之前許曉白默默送來的小禮物已經收了,在裴一鳴心裡,這些已經足夠,哪需要再請客什麼的呢?這不顯得他很計較嗎?

莊文也立刻舉手:“沒事,他不喝我喝!”他傻乎乎地笑,白賺奶茶的感覺還挺開心。

裴一鳴一眼看過去,像是帶了殺氣:“你有沒有半點覺悟,幫人家忙還非得喝人家奶茶?”

“不喝就不喝。”莊文也立刻投降,“許曉白,那我就不喝了,你留著自己喝吧!”他尋思著今天的晚餐伴侶,不如就選擇奶茶便好。

許曉白這下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隻是含蓄地笑著,轉身離開。

伴隨著她的離開,裴鬨春直接一腦袋磕在桌上,就差沒配上一句哀嚎。

“你怎麼了?”裴一鳴有點擔心。

“沒什麼。”裴鬨春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看著兒子,真想問問,這孩子的腦袋到底是從誰那遺傳來的。

在原身的記憶和裡,裴一鳴前期卻是比較直男腦,對感情敏感度約等於0,可在吊橋效應和互相陪伴的作用下,他終於慢慢地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並回應以主動的信號。

而在這一世,裴一鳴頭上的信號,大概完全是單向的,瘋狂地對外輸送出不想戀愛的信號。

裴鬨春到現在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還想把臉緊緊捂住。

在許曉白主動地提出,要一起組建學習小組,到圖書館自習的時候,裴一鳴立刻就拒絕了,他回來還漫不經心地和裴鬨春吐槽,說多個人他和文也就沒法好好地幫裴鬨春補課了,嗯真有道理。

許曉白在下樓的時候摔倒了,受傷不算嚴重的她本打算一瘸一拐地下樓做操,裴一鳴主動幫她找老師要了假條,還吩咐她好好地在教室休息。那天過後的一天,裴鬨春正好在牆拐角那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謝謝你那天幫我要假條,否則我可能這腳就要更嚴重了。”

“不用謝,是你同桌來找我要的。”裴一鳴這回話乾淨利落——雖說就算對方同桌不來,他也會幫忙,可在他看來,實事求是才是對的,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許曉白在找著話題:“班長,你從高一開始學習成績就進步得很快,也能很專注地投入於學習中,我可以向你取經,問問你有什麼訣竅嗎?”

“可是……我考得比你差啊?”裴一鳴一臉疑惑,“如果非要說,也應該問文也吧?他比我考得要好點。”

“……嗯,好的。”

諸如此類的場景,在裴一鳴和許曉白之間發生了無數次,目前為止,兩人之間的關係,依舊是普通同學。

裴鬨春甚至一度覺得,自家傻兒子莫非是討厭這樣的姑娘,他在回家後暗示性地和兒子提過一句:“你說,咱們班上的許曉白人怎麼樣?”

一聽這話,裴一鳴臉色立刻就變了,非常難看:“爸,我絕對沒有辦法接受,你給我找個同齡人做媽!就算你真要找,也找個年紀大點的行嗎?”

聽到這話的裴鬨春他還能問什麼呢,他隻能和兒子糊弄著,並表起決心,總之他絕無給兒子找後媽的意思,聽到這就差沒指天發誓的保證,裴一鳴才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來,並在此後的一個月內,對包括許曉白之內的所有同齡女學生提升戒心,生怕他們是曲線救國,通過他來接近自家老爸。

麵對此情此景,裴鬨春隻想說:“你為什麼總在該想多的地方不想,不該想多的地方亂想呢?”

當然這句話他沒說出口,隻是默默地看著兒子繼續成長,如果緣分天注定,那兩人終究是會在一起的,不需要旁人多做乾涉。

……

寒來暑往,一年又一年,曆史悠久的S城第一中學,終於迎來了六十周年校慶,為了迎接這回的校慶,學校不惜下了重本,預備大半,並在半年前就開始聯係起曾經的校友們,希望大家能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回校園看看。

在學校裡資曆稍微深些的老師,大多也到達了桃李滿天下的程度,而他們的嘴巴裡,也時常掛著這麼一句老師標配:“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與此同時,老師們還時常會提到一些,被當做標杆的傳奇人物,“你們當初的XX學長/學姐,我教的,在讀書期間,很是上進,畢業後進入了XX大學,現在已經是……”總之,目的很簡單,便是樹立一個好的目標,要這些還不知未來在哪的學生們能夠衝著這標杆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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