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皇帝和他的太子(一)~(三)(1 / 2)

“朕這一生, 不愧天地,不愧社稷, 獨獨愧為人父。”黑暗中的靈魂看上去已垂垂老矣,他的臉上全是皺紋, 皮膚上甚至生出了不少老人斑, 銀白色的長發束成不知名地發式, 看上去有些淩亂,身上穿著的是金黃色的繡龍長袍,一針一線,將那龍也繡得活靈活現。

“不, 朕不悔,朕未曾悔過!”那老人忽然麵目猙獰, 絲毫不見之前的苦恨模樣, “朕之權天授也!朕才是能匡扶這大夏朝社稷的帝王, 他……他的能力不足,德不配位,非朕之罪!”

同樣深處黑暗空間中的裴鬨春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未曾開腔, 按說這老人變來變去的模樣,精分又戲精, 理應有些顯得滑稽才對, 可在這瞬間,他不知為何,卻能感覺到對方隱藏在神情之下的痛苦。

是真的不悔嗎?他總覺得, 眼前這靈魂,已經悔恨到心如死灰的境地。

不知過了多久,那老人總算將目光落到了裴鬨春的身上,二人此時的境地,應當一個是亟需求助的靈魂、一個是幫人完成任務的任務者,可那老人卻絲毫不見乞求,卑躬屈膝地意思,看得出他試圖將裴鬨春放在平等的位置,可隱約間,卻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味道。

“請。”那請字說得很輕,像一閃而過似的,寬闊的袖子下手鬆開又握緊,老人看他,眼珠中流轉的有遲疑、有掙紮還有些許的無措,“請你替我護住我的不肖子孫們,那亂臣賊子。”

說到這他又咬著牙露出可怖的模樣:“人人得以誅之!我們大夏皇室的血脈不該絕也……”

他像是說完了所有要交代的話,可良久又忽然開口:“還有我的那個不孝子。”在說出這三個字的瞬間,那有些凹陷的眼窩裡似乎有淚水要流出,“這輩子,讓他好好活著!”

“好。”裴鬨春點頭應下,他總覺得,這老人還未將自己心底的所有想法和盤托出,不過不著急,他隻是安靜地側耳傾聽,在這老人一生中發生的跌宕起伏,見證了皇朝興衰的傳奇故事。

……

這一次,裴鬨春要進入的,是一本古代言情,創作的時間比較早,也頗有點天馬行空,瑪麗蘇橫行的味道。

名叫《殺手王妃闖古代》講述的是在現代,身為殺手組織培養的金牌殺手的向小蓮,由於任務失敗,身受重傷,跌落深海,而後穿越回平行時空的古代,成為了當朝紈絝王爺禮親王剛過門的王妃的故事。

正如大部分的套路一樣,這位紈絝王爺,一直以來都是扮豬吃老虎,他的爺爺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兄弟,後頭因為意圖謀反,被鎮壓削藩,若不是這皇帝為了在民間的名聲好聽,不至於要百姓說他殺儘兄弟子孫,估計這禮親王也要被一並株連,午門抄斬,總之,他爺爺那支,最後隻留下了年僅三歲還不知事的禮親王以示聖上優厚。

禮親王有著男主標配的隱忍個性和深謀遠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當朝聖上的血海深仇,不惜臥薪嘗膽,裝作荒唐,實則偷偷謀劃,各種計算。聰明的向小蓮很快發現了男主隱藏著的心術,二人棋逢對手,感情漸長,情投意合,倒成為了真正的恩愛夫妻,兩人同心,一路過關斬將。

這還得說到當今聖上呢,當今這位聖上,也就是原身,從小時候便卷入奪嫡之戰,可以說他和幾個兄弟,都是人中龍鳳,彼此之間,從母家到自身再到下臣,不斷交鋒,真是在血路中殺出的生路,最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好不容易才得以登上帝位。

原身當年爭奪帝位時,最經常被兄弟攻訐的便是他的膝下無子。原身和妻子之間算有點親緣,兩人從小便感情甚好,成年後直接成婚,當年夫妻倆新婚燕爾,一起跟隨父皇到外避暑時,意外遇到了行刺的賊人,妻子為他擋刀,雖及時治療,可還是落下了生育困難的毛病。原身自是幫忙瞞住,並向妻子許諾,無論如何,除非過了四十還無子,他不會找其他女人開枝散葉,縱然兄弟如何擠兌,他也未曾轉過心意。

登上帝位後,朝臣更是不斷上書,要求原身選秀封妃,原身挺堅定,可已經是皇後的妻子卻滿心愧疚,她遍尋名醫,終於懷了身孕,最後難產,不幸離世,隻留下兒子陪伴丈夫左右。

正因為這些前因,再加上當年原身和幾位兄弟爭搶的慘烈景象,要原身引以為鑒,在有了嫡長子之後,原身便也不打算再有皇子,隻想要好好地將嫡長子撫養長大。

原身的嫡子裴祐之在確保身體康健,算是徹底立住後,便直接被封為太子,原身將其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起先,這當然是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可這時誰又能想到,原身會是這大夏朝從未有過的長壽皇帝呢?

登基時才剛到二十的原身,一路大刀闊斧地實施改革,年輕氣盛的他勵精圖治,各種謀劃,心中自由溝壑,削藩、鎮壓意圖造反的兄弟、征伐匈奴、改革稅製……可謂是真正的明君。

在他統治下,過上了安靜寧和日子的百姓,個個感恩戴德,他們時常感謝天賜明君,希望聖上能夠萬歲、萬歲、萬萬歲。

同樣高呼萬歲,感覺遇到伯樂的大臣們也不知道,這大夏朝的危機,就出在這個萬歲上。

裴祐之年紀漸長,在父皇的支持下,他開始組建自己的人馬,原身膝下沒有其他皇子,因著這個原因,倒也不存在什麼站隊之類的問題,往他這投誠的下臣前仆後繼,一個接著一個;頗有資曆,有良臣名將稱呼的老臣也願意和他接觸,為大夏朝的未來做著謀略,因著這些原因,他身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經受過帝王教育進入朝堂的他,也開始試著以父皇的角度思考問題。

在兒子開始獨當一麵的時候,原身剛過五十,此前大夏朝的幾任皇帝,最長壽的一位,也沒有活過六十的,對於兒子的招兵買馬,起先他當然是滿心支持,甚至還主動給予幫助,替他挑選著能臣乾將,以許未來,雖然他依舊雄心壯誌,對大夏朝的未來有無限期需,可他也得早替兒子做籌劃,要不等哪日他一覺不醒,徒留下兒子要何去何從,在這個時候,父子倆還能和諧相處。

可是漸漸地,無論是太醫的診斷,還是司天監國師的卜算,或是他自己的感受,都證明了同一件事,就是他目前還算身體康健,起碼幾年之內,不會出現問題。

於是,兩人之間的矛盾,便隨著兩人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大。

原身老而不衰,裴祐之往中年邁步,到了這個階段,意識到自己還有很長一段壽命的原身,開始有意識地打壓兒子手上的權柄,他還不想退位,而且在他看來,兒子也還不夠成熟,不能承擔好做皇帝的職責,到了中年的裴祐之,也開始內心掙紮,被以未來皇帝身份培養了二三十年的他,對這個皇朝也有自己的規劃,他受夠了權力被約束,控製不了任何事情,隻能按照父皇規劃走的樣子,再者,父皇之前的幾任皇帝,就沒有活過六十的,父皇能長壽,不代表他能長壽,已過三十的裴祐之忍不住開始掙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上皇帝的位置,他這麼些年,都是在學習怎麼做個皇帝,而現在卻告訴他,要做個安分的太子。

朕一日不死,爾永是太子,這句話,終究成了真。

原身開始老邁後,更是變得多疑多心,他懷疑自己的兒子裴祐之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他用最挑剔的眼神,發覺著兒子身上的一切問題——看,他近臣頗多,有結黨隱憂;他和妻族過近,恐未來外戚奪權;他重文臣而輕武將,壓不住邊疆;他做事謹小慎微,毫無帝王霸氣……總之,從前在他眼裡還算是小毛病的問題,一個個變得突出,要他看著兒子,總覺得哪哪都是不對。

原身認定了兒子能力不足,也覺得他不能堅持自己的政策,帶著大夏朝走向輝煌,他開始遲疑,懷疑自己是不是選擇了對的接班人,總之,曾經在他看來,是驕傲的兒子,現在看來,全是問題。

裴祐之當然感覺到了來自父親的不滿,強烈的危機感,要他同樣變得敏感,如履薄冰,他越發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將他的嶽父罷黜;看他多年的伴讀被挑了毛病,調離京城;就連他身邊的太監宮女,也因著什麼勾他玩耍,不知勸諫之類的荒唐理由被罰了板子……曾經他崇拜、向往的父皇,現在變得可怖,一點點將他所有的枝葉斬斷,然後對他說,他越界了,父子之情,蕩然無存。

這句越界說的真對,一日是太子,就不可以肖想皇帝之位,可當年叫他好好學著怎麼當個皇帝父皇,怎麼不是這麼說的。

之後,便成了死循環,樹倒猢猻散,身邊再無知心人的裴祐之,開始荒唐度日,父皇既然覺得他想奪權、覺得他心機深重,那他就享樂人間便可,東宮夜夜笙歌,鑼鼓喧天;知道這一切的原身又火了,他不顧裴祐之的臉麵,下旨叱責甚至頂著半數朝臣的反對,直接廢了太子,在旨意裡,他洋洋灑灑,不留半點情麵,直說太子品行糟糕、不知謹言慎行,不堪為帝,並直接要求太子閉門反省三年,不得與外臣往來。

在中被用一兩句話概括的廢太子情節裡,事實上在原身的記憶裡,是痛苦又漫長的,他告訴自己,他先是帝王才是父親,兒子既然沒有能力做個好皇上,他出於對臣下負責的心,又怎麼能將這麼大的皇朝交給兒子呢?再者,他也相信,自己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夠控製好這個皇朝,大號養廢了,就養小號得了,兒子被圈在東宮,就負責播種,提供皇孫就行,這回他可不再有以前少生省得兄弟鬩牆的想法,反而想著多多益善,最後挑選出一個最合適的,這就成了養蠱。

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當然是當機立斷的下了旨意,不知是為什麼,當天,他走進了東宮,裡頭正是一片混亂,兒子的側妃們一片哭聲,下仆也全是惶惶,不讓通傳的他進屋看到了正在飲酒的兒子,對方看上去已經沒有從前的意氣風發,反而露出了老態。

原身再度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扯過酒杯,恨鐵不成鋼地道:“逆子,你竟不知悔改,這不堪大用的模樣,我就知道我沒有選錯。”

醉得滿臉通紅的裴祐之迷迷糊糊地抬頭看著父親,他忽而笑了:“父皇,你既想我上進,又怕我上進,你到底欲我如何?你怕我心生野望,又何必給我野望呢?我不配做太子,父皇你又配做人父嗎?”

聽到這番話的原身自是勃然大怒,一杯清水潑上,澆醒了自己的兒子,隨後憤而離開,再沒回頭看後頭的兒子一眼,大概隻有原身知道,當日的他,聽著兒子的質疑,究竟有沒有彷徨、掙紮過。

這究竟是誰之過。

此後,原身便將皇孫們一個個帶出培養,開始分辨其中的好壞,純粹帝王想法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被圈禁在東宮的太子,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兄弟鬩牆,你死我活,會不會痛苦;也未曾想過,他讓裴祐之在皇孫麵前毫無權威,以一個失敗者的角色出現,會不會太過難堪。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為了避免引起他的不滿,這些皇孫們不約而同的,遠離了父皇。

隨著眾皇孫的長大,也到了劇情開始的時間節點。

彼時聖上老邁,下頭的皇孫們還在你死我活,爭搶著在聖上麵前出風頭地機會,分割著父皇留下的不多的勢力,禮親王終於露出鋒芒,他帶著自家爺爺留下的財寶人馬,和這些年來由於聖上老邁,皇孫爭權人心惶惶而靠攏他的臣子,直接反了,夫妻倆在原身的八十大壽上,裡應外合,帶兵闖入。

女主向小蓮武力值超群,她在宮宴上帶著自己培養的死衛發難,她毫不留情,凡是被抓住的皇孫直接了了性命,最後更是逼到了宮裡,外頭禮親王安排的兵士也開始屠戮毫無防備的城防軍隊,內外均是血流成河。

最後,原身被太監們護著躲入了宮中,當然,那時已經可以算是垂死掙紮了,禮親王要人將裴祐之也抓來,丟到了原身麵前,彼時裴祐之年過五十,常年被圈禁的他,身體衰弱,已露老態。

原身看著眼前的荒唐,隻恨自己老邁,並沒有察覺到朝廷的異動,也是到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垂垂老矣已經不充分的精力,對於朝堂並沒有什麼好處。

“你要殺就殺我。”原身看著和自己兄長有七八分相似的禮親王如是說道,“我兒與此事毫無關係,他被圈禁多年,已經是個廢人,你若想趕儘殺絕,此後恐怕難掌朝廷。”到了這個時刻,他卻忽然隻想著保住兒子的性命。

禮親王隻是笑,雙目帶著血染的赤紅:“當年,你殺我父親、祖父時,估計也是如此吧?可曾念想過他是你手足,可曾可憐過他們。”

“你放心陛下,這回我可不會心慈手軟,嫡係子孫,我一個不會落下。”

禮親王從妻子手中接過了劍,決心親手手刃仇人,他高舉寶劍,正欲直刺時,那看似弱不禁風的裴祐之不知何處生出的力量,一下擋在了原身身前,抽出匕首,試圖反殺。

當然,這完全逃不過向小蓮的眼睛,她隻是看著這雕蟲小技,抽出軟劍,一劍刺出,便要裴祐之直接倒在原身身前,毫無反抗之力。

在書裡,這一段是這麼寫的。

那垂垂老矣的皇帝,剛剛還鎮定自若,一副要談判的神情蕩然無存,甚至顧不得形象,慌亂地往前爬走了兩步,緊緊地抱住他已經無法起身的兒子,伸出手捂住那噴湧血液的傷口,曾經明黃的龍袍上,此刻全是鮮血,就如同今夜被血染紅的夜空一般。

“祐之……”他這般喚著,甚至一瞬間,向小蓮能看到對方向他們看來的眼神裡帶著乞求,張開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是想為自己求情嗎?還是想求他們救救這沒用的廢太子?向小蓮不太明了,不過她手下從來不留活人,她此刻隻是冷冷地看著,護在丈夫的身邊。

廢太子睜著眼往上看,他估摸已經能感覺到自己流逝的生命,看著那慌亂的老皇帝許久,他忽而笑了:“父皇,兒臣無能,護不住你了。”而後手一垂,便再沒有聲響,人死,就是這麼乾脆的。

“陛下,讓臣送你上路吧。”禮親王笑了,“你們父子倆也好黃泉上相會,對了,陛下您可得好好記住,這大夏朝,是亡在您手中的。”禮親王不會再犯剛剛的錯誤,他的臉和妻子時如出一轍的冷漠,一劍刺出,那老皇帝沒出半點聲音,沒一會便趴倒在了兒子的身上。

夫妻倆都沒繼續施舍這兩具屍體眼神,隻是往外走,從此,新的皇朝,便在這血上重建了。

就寫到禮親王登基,封向小蓮為後便直接畫上了句號,之後的故事沒有再做交代。

事實上在這之後,禮親王便改立新朝,登基稱帝,重新開始的他,自是不會認同原身所實行的政策,向小蓮從現代來,頭腦中帶著無數具有先進性、前瞻性的政策和機構設置方案,夫妻倆齊心協力,使得新朝不斷向前發展,可好景不長,這些政策的過分先進,在一段時間的輝煌後,很快水土不適,引起了動亂,在夫妻倆離世後,沒多久新朝便狼煙滾滾,卷入了長達三十年的戰亂,民生塗炭,百姓多艱。

老皇帝鎮定地講完,隻有在說到兒子的死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到了最後,隻剩下一聲歎息。

他看著裴鬨春,自負如他,自是很難覺得對方能承擔起逆天改命的重責,可他已經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了代價,此刻,便也在眼睛一張一合之間,決定了要將之後的一切,依托給眼前這人。

“……祐之。”說到兒子的名字,他的心依舊是一陣劇痛,“是個好孩子,但我不是個好父親,替我好好地照顧他,大夏朝,也許在他的手上,不會比在我手上的差。”

這份信任來得有些晚,真正希望聽到這句話的人,聽不到了。

“至於那些意圖顛覆大夏朝的亂臣賊子,就讓他們來吧,鹿死誰手,且看誰更勝一籌。”

他已經不複之前的瘋狂,稍微理了理衣裳,恢複了從容的模樣,一點點地消弭於黑暗空間,再看不見,裴鬨春自是已經準備好進入新的世界。

……

“陛下,陛下。”

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裴鬨春睜開了眼,和自己約有幾米距離處,站著個身穿太監服飾的男人,這是原身的隨身太監李德順,後來也同他一起死在那場叛亂之中。

裴鬨春有些頭疼,伸出手揉了揉額頭,李德順很有眼色,立刻詢問了裴鬨春是否需要傳喚太醫,在被拒絕後小心地守在一邊,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事實上此刻裴鬨春隻是在接收含量巨大的記憶,他正在鎖定著此刻的時間節點。

在鎖定了時間節點後,他忍不住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原身最執念的是廢太子的時刻,可卻沒想到,他會回到裴祐之二十五歲,父子倆的關係正在走向惡化的時間點。

不過很快,他便想明白了,這是因為原身心中,最迫切的執念,他還是認為,自己對兒子的教育存在問題,裴祐之沒法真正承擔起大夏朝皇帝的職責。這大概算是當皇帝的通病,他們犯不起錯,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犯錯。

就連幡然悔悟的後悔,都是帶著“責備”的。

但是這也不能太過苛求,誰讓他和兒子之間,存在的不隻是簡單的父子關係,還有最複雜的皇權之爭,摻雜在其中呢?

僅僅是接收了一段時間的記憶,裴鬨春都覺得有幾分受到影響,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原身會因為皇權,最後和他可以說是一手培養長大,曾經珍之愛之的兒子翻臉了。

權力,帶給人的成就感,是超乎想象的,尤其是在古代的中央集權製度之下,皇帝的一個命令,可以改變整個國家,他可以隨意的用旨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一生的命運;再者,這權力也代表著責任,他的旨意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可以讓國家蒸蒸日上,也可以顛覆國家。

試問誰在擁有這樣的權利之後,還能隨便放下呢?太上皇,可不是皇上隻皇,而是一個有名無實的擺設。

還有另外一個主人公……

裴鬨春已經回想起禮親王父輩的結局,在五年前,對方的爺爺起兵謀反,劍指京城,原身禦駕親征,一路旗開得勝,最後直接將其及親族賜死,現在,這位禮親王,也已經到了八歲的年紀,正在那有名無權的禮親王府裡頭慢慢長大,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是不是已經知曉真相,開始準備出手了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