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地安靜過後, 隨著戒指掉到地上發出的一聲“叮”, 整個大廳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議論喧嘩聲。
隱約還有公子哥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勁爆!”
“那是宋丞吧,宋氏集團的,還有另外一個是誰?”
“丞少是伴郎啊,居然搞新郎的女人,佩服佩服。剛剛是不是還有一張,兩人在婚紗店前的照片?我\\操這個女人功力不淺。”
“另一個你都不認識?樊少陽啊,樊家這一輩領頭的, 和季延崢不相上下, ”
高琳雪交往的那個名媛圈子裡的話就難聽了。
“搞什麼,季延崢看上的就是這種人?”
“笑死人了, 大概是以為小門小戶出來的不亂搞,比較清純吧,沒想到走了眼。”
“就是,還不如我們琳雪呢。”她的姐妹假惺惺地說。
“這個女的什麼來頭?”
“不是說就是普通的商戶背景嗎?”
婚禮高台上, 穿著筆挺的新郎禮服的男人麵色如霜雪。他看也不看落在地上的婚戒,而是死死地望著眼前的女人,仿佛想要將她看透。
她一襲白紗, 美得那麼聖潔,大屏幕上卻都是她和其他男人舉止曖昧的照片。
本該隻屬於他一人的新娘,也許早已被其他人擁抱親吻過無數遍。
“你有想說的話嗎?”他問。
她搖了搖頭。
他的眼中醞釀著風暴, “當時在婚紗店, 宋丞進你的試衣間, 真的是為了看婚紗是不是我喜歡的風格?”
“你是什麼時候和樊少陽認識的?”
“你,有沒有背叛我?”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被拋出,如風暴席卷而來。艾貝看了一眼旁邊似乎想上前的宋丞,將對方釘在了原地。
她一直沒開口,此刻卻輕輕地翹起了唇角:“那你,相不相信我呢?”女人此刻的眼睛猶如夜空之中的黑洞,將他拖進了無限的深淵,無法逃脫。
此前每一次不信任她的結果,都不斷地提醒著他,他虧欠她太多。可是這一次……屏幕上這麼多的證據,又該怎麼解釋?
季延崢額頭的青筋迸出,“楚甜!”
“還是不信我嗎?”她好像在歎息,為他又一次傷了她的心。
“我……”
*
飯桌旁,樊少陽對整桌人曖昧探視的目光視而不見。他冷著臉低頭,用陌生的號碼給那個女人去了信,“怎麼回事?我隻給你寄了一個人的照片。”
“一個人哪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既然寄了樊少陽和她的照片給我,說明你也討厭她吧?”
“我本來找人跟著她,隻是想多拿點證據,沒想到發現她和宋丞還有一腿。”
“這樣更好。現在她身敗名裂,如你所願。”
樊少陽驀然發出一聲低笑。
千算萬算,算漏了女人的嫉妒心。
但原來,他的行為在女人眼裡,是他憎惡這個人到了極致的表現。這竟讓他的行為顯得有一絲可笑。他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對人對己都如是,明知道她會因此受到流言非議,卻仍然去做了。
本來是想逼得她隻能躲到他懷裡來,現在突然覺得,邁出這一步,也許就真的把她推遠了。
而此時,監控室裡的高琳雪回好短信之後,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專心透過監控屏去看大廳裡每一個人的表情。
好不容易把照片換了,她當然要在最好的位置,看著楚甜被扒下皮的模樣。
原本這裡有季延崢的人在,防止會場出現安全問題。不過她憑著被拋棄的未婚妻這個身份,向季母討了個方便,成功把這裡的人調走了。
看著觀眾席上的人對楚甜指指點點,季父季母難堪至極的表情,還有季延崢滿麵寒霜的樣子,高琳雪終於將心裡的鬱氣吐儘了 。
鬨成這樣,楚甜休想再嫁進季家!
不過,楚甜呢?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就在她尋找對準楚甜的鏡頭紙時,她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個小男孩探出了頭。
“阿姨,原來你在這裡啊。”
*
大廳的會場雖然亂,但大家都自詡是有身份的人,沒有太多人高聲喧嘩,就等著主人給他們一個解釋的理由,再繼續這場荒謬的婚禮,又或者是結束婚禮,貽笑大方。
但出了這樣的事,季家的這場婚禮,已經是未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無疑。
在等待的過程中,酒店的廣播冷不丁響了起來。不是警報,不是通知,而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子的對話。
“這裡不是你們這些小孩子來玩的地方,快回去。”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姓高的阿姨——”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被季延崢拋棄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