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2 / 2)

山叔在屋裡找到了砸窗戶的石頭,他拿著石頭出來了,這石頭是河裡的石頭,這可就麻煩了。

河裡的石頭誰都能撿。

山叔出來就看到付伯林正在看一個小木頭盒子。

他笑了,“這東西好像是你叔的啊。”

“我叔的?”付伯林扭頭問。

“是啊,那底下還刻了你叔的名字呢,當初他想覺得木匠厲害,鬨著跟人學呢,學了兩個月就不肯學了,這東西就是那會他自個做的。”

付伯林翻開一看,果真寫了他小叔的名字。

山叔走過去,蹲下來,拿著付伯林放到旁邊的小鐵鍬,一鍬下去,鎖就壞了。

山叔把盒蓋一翻。

盒子裡麵大部分都是信。

就是最上麵那裡,有幾塊餅乾。

付伯林覺得很奇怪,餅乾怎麼會放在這裡,誰會吃嗎?

他想看看。

被山叔一把按住了手,“彆碰,這味不對,像是摻了東西。”

山叔臉色嚴肅:“你去把門鎖上,這東西我讓大隊長掌掌眼。”

“山叔,等會,這信給我。”付伯林說道。

這盒子是小叔,這信應該也是小叔的吧。

付伯林跟山叔把上麵那餅乾用樹枝扒開,然後把信一封封的夾了出來,就擱到旁邊放著。

付伯林要把這信收拾一下。

山叔心裡急著看這餅乾裡摻了啥東西,抱著盒子就先走了,“伯林,我去大隊長家,就是山梅家,你弄完就過來。”

又說,“這破信,燒了得了。”

山叔跟付小叔是一輩的,他比付小叔大多了。

當初付小叔談朋友,山叔他們這幾個哥哥都是知道的,尤其是付小叔大哥死的時候,付小叔那會又分手了,太慘了。

付小叔就談過一場戀愛,跟許秀枝。

這信是誰寫的,不用猜就知道。

山叔剛走。

付伯林的眼皮就開始狂跳。

這信。

放哪呢?

小叔屋?他又想到了之前做的那個忘了內容的夢,好像是跟小叔有關,雖然具體啥不記得了。

但是這信留著,好像沒啥好處。

但這是小叔的東西,他又不好私自處理。

付小叔回來了。

看到付伯林在他那屋,還瞅著地上的一堆信,“哪來的信啊?誰給你寄的?”

付伯林立刻看向小叔,“這不是你的信嗎?剛才我在門口那樹底下挖出來的。”他把盒子裡頭有餅乾的事說了一下。

還說山叔把盒子跟餅乾拿走了,就這信不好處理。

付伯林看了幾眼這信。

然後彎下腰,撿了起來,就見他把這些事拿到廚房的大灶邊上,拿火柴劃了火,全扔進灶裡給燒了。

付伯林忍不住給鍋裡加了點水。

彆把大鍋燒壞了。

“小叔,我們是先去大隊長那還是去後山燒紙錢啊?”付伯林問。

“先去後山。”付小叔道,“去長糧哥(付山梅他爹)家也行,就怕他們弄晚了,去後山天都黑了。”後山裡墳多,天黑了可就有些嚇人了。

“那就去後山!”走走走!

“等會。”付小叔道,“我把這土填上。”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把剛才買的黃紙錢扔了一點進去,再填上土。

“粉筆借來了吧。”

“在這呢。”一個小小的粉筆頭。

叔侄就去後山了。

沒走大路,從田埂那邊過去的。

付伯林到了後山,在那燒紙錢的時候還有些奇怪呢:怎麼這麼安靜了?

付洪文家那邊鬨哄哄的人呢,聽不到聲了?

-

付伯林家門口,一堆人在那。

安雪蓮輕聲細語的問著許秀枝:“是在哪?”

許秀枝低頭眼睛看著腳尖,不吭聲了。

安雪蓮沒有一絲不耐煩,“付洪文畢竟是你孩子的父親啊,你想想孩子,到底是孩子重要,還是一個不相乾的人重要呢?”她頓了頓又道,“公安同誌已經走了,就算你說出真相,也沒有人會抓他的。”

剛才在山上,安雪蓮把公安同誌勸走了。

又用語言哄住了許秀樹。

她自以為哄住了許秀枝,然後,許秀枝就帶著她來到付正軍家了。

在安雪蓮眼裡,許秀枝懦弱,無能,被男人哄得團團轉。

在安雪蓮的重生之前的那一世,付洪文也是死了,死了之後匆匆下葬,後來付正軍也沒跟許秀枝在一塊,但是許秀樹有什麼為難的地方,都會去找付正軍。

直到十八年後,付洪文的兒子付立飛把付正軍告了,說付正軍當年謀殺他親爹付洪文。

這案子都上新聞了,所以安雪蓮才會知道這事。

付正軍是殺人犯。

上輩子叫他逃過了法律的製裁,這輩子,安雪蓮是絕對不會讓付伯林一家過得這麼輕鬆的。

隻要付正軍倒了。

付伯林就沒有倚靠,沒人養了。

像付伯林這種好吃懶做的家夥,也該讓他嘗嘗賺錢的辛苦地。

上輩子。

她為了賺錢,磨粗了雙手,熬黃了皮膚,結果得到了什麼!

付伯林不光不感激她,還嫌她賺得不夠多,把她拋棄了!

安雪蓮想到這就怨氣難消。

不過,她一想到付伯林將會從烈士家屬變成殺人犯的侄兒,就覺得痛快。

她要先毀了付伯林的家。

再毀了付伯林那張引以為傲的臉!

安雪蓮聽到聲,就聽到許秀枝細細的聲音傳來,“樹底下。”

樹底下。

安雪蓮眼睛一亮,就叫人開始挖。

要沒人聽她的。

這可是付正軍的家,你看那門口那牆上,烈士家屬的牌子釘在上麵。

誰敢在這裡亂來啊。

都不挖。

安雪蓮就自己挖!

挖了一米。

挖到東西了,安雪蓮一看,臉上的喜意退得一乾二淨,裡麵埋著的是燒給死人的黃紙錢。

晦氣。

許秀枝也愣住了。

怎麼不是盒子,她明明記得自己把餅乾裝進了啊。

餅乾是泡過農藥的,昨天晚上晾乾了,今天她趁付家沒人的時候,悄悄過來裝進去的。

還有砸碎的玻璃,隻是想聲東擊西。

讓付家人的注意力放到玻璃上,忽略掉這個被她挖過的新土痕跡。

怎麼會不在。

許秀枝的手有些握不住,開始顫抖。

是不是付正軍挖走的?

他要跟姓溫的結婚,連這些信都容不下了嗎?

付正軍,你好樣的!

許秀枝轉身就走,她知道公安同誌就在後麵遠遠的跟著,她在往公安同誌那邊走去:“公安同誌,我想起來了,我丈夫死的時候,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付洪文是正常死的。

她發現的時候付洪文已經瞪大眼睛死在了床上,昨天晚上,她偷偷把泡了農藥的餅乾磨成渣,塞滿了付洪文的嘴裡,今天早上,她又把餅乾撈了大半出來,然後倒進廢水桶裡,後來澆到地裡去了。

許秀枝這會被付正軍‘結婚’的事刺激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男人死了。

付正軍知道這事,卻還是不願意靠近她,看來付正軍是要選那個姓溫的。

既然這樣,那就魚死網破吧!

大家誰都不要好過!

因為許秀枝同意公安同誌開棺,她是付洪文的妻子,對自己丈夫死的有疑問,有權利開棺。

付洪文的大哥隻能乾瞪眼。

他很生氣。

他娘還真沒說錯,這個弟媳婦,真的沒娶好,蠢透了。

開棺驗屍。

法醫在付洪文的呼吸道裡發現了食物殘渣。

公安同誌派了四個在這邊守著,法醫則是回了公安局,他要檢測這食物殘渣的成分。

-

山上。

付伯林在心裡虔誠的跟付家長輩說:我不是故意占你家兒子孫子的身體的,他是能回來,我就把這身體還給他。你放心,我會好好這個身體的,不會壞了付家的名聲的,小叔要是結婚了,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他認真的燒著紙。

中國人都很相信祖宗的,不管是學曆高低,逢年過節,除了求菩薩保佑,還會求祖宗保佑。

付伯林還告訴付家長輩他明天可就去上大學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

接下來,他該去縣裡的書店買書了。

高中教材。

大學的要是有的話,也可以買的。

他對高中跟大學的知識點有些模糊,他怕自己明年□□把大學的用的方程式寫到了高考裡,這樣就玩脫了。

付小叔也說了自個跟溫七雨的事。

還擔心:付伯林這兩人老病,還遇著小人了,讓祖宗多看護看護。

兩人燒完紙,下山。

回家一看,家門口的土被人挖了。

正是之前挖出小木盒的地方。

付小叔心裡一陣後怕。

付伯林盯著那塊地看了一會,然後對付小叔,“小波,我們去報警吧。”

“什麼?”

“我們家窗戶被人砸了,門口被人挖了,這事不能容忍!”付伯林說乾就乾,“那些人會進寸進尺的。”

付伯林說服了付小叔。

隊委會邊上有一個派出所的值班室,那有一個公安。

付伯林打算去那的。

小叔去了付山梅家,付伯林打算自個去報警。

走著走著,半路上,他遇到兩位公安。

正是之前去查付洪文案子的其中兩位,好巧。

付伯林就去找了他們,“公安同誌,我要報警。”

這兩位公安正是查付洪文死亡案子的。

他們是打算去付洪文家的,他們另兩位同誌已經在付洪文家了,他們兩個是去隊委會了解付洪文家情況的。

付洪文家裡人的態度都能奇怪,恨不得立刻就把付洪文下葬了,他們擔心出意外,準備晚上在那守著。

明天法醫那邊應該會有結果。

到時候就知道是正病死亡,還是非常死亡了。

“你家出什麼事了?”公安同誌有兩個,一個留下來解決付伯林的問題,

付伯林就說了。

公安同誌認真聽了,還記下了,記著記著發現不對。

這位付伯林的家,不會是……

“你說挖土?剛才?”公安同誌不確定,又問了一遍。

“是的。”

“你家在哪?”

付伯林直接把人領過去了,“就這。”

他指了指地上那塊大缺口,“就是這,還有那玻璃,你看看。”

公安同誌表情很奇怪。

這大洞不就是那安雪蓮同誌挖的嗎,結果挖出紙錢之後,安雪蓮就離開了。

公安同誌想著安雪蓮是幫著他們說話的。

委婉的跟付伯林說:“可能是誤會,剛才我們查案子呢,有位女同誌熱心幫忙,可能辦了壞事。”

“你們知道啊?誰啊?”付伯林問。

公安同誌有些尷尬,“這,要不這樣,等會我們幫你填上,行嗎。你彆跟那位女同誌計較了,她就是好心辦了壞事,不是故意的。”

“誰啊?”付伯林問。

公安同誌還是說了,“安雪蓮同誌。”

付伯林聽到這個名字臉就皺了,“怎麼又是她。”

公安同誌聽出不對了,“你說說,她怎麼了?”這是有仇嗎。

付伯林說了前兩天安雪蓮帶人去他家捉奸的事。

就找他折騰,找他家折騰。

他懷疑,“她可能是想報複我,公安同誌,那玻璃不會也是她砸的吧。”

公安同誌不敢確定,“我們一定幫你好好查查。”

沒想到啊,那安雪蓮同誌看著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私底下還帶人捉奸啊。

他們有點不信,問付伯林,“你會不會是弄錯了?”

“行吧,要是她以後不找我麻煩,那就可能是我想多了。”付伯林鄭重的說,“要是下次我家再出事,還有她的影子,那麻煩你們好好盯著她。”

還出事啊。

公安同誌瞅了一眼付伯家的屋子,“要不,你們家建個院子吧,再加把鎖。”

付伯林家屋前特彆大的一塊空地。

要是加了院子,確實安全一些。

這倒是個好主意。

“同誌,你們知道哪有賣磚的嗎?”付伯林就問。

建牆得用磚啊。

“你還真問對人了。”那位公安同誌笑著道,“我姐夫就是磚廠的,給我留個聯係方式,你到時候你去了磚廠直接找他吧。”

“那謝謝您了。”付伯林記下這下公安同誌的名字,劉紅軍。

他姐夫,叫袁海,上麵還有地址,跟電話。

還有電話呢。

付伯林看到這電話號碼,覺得惚如隔世。

他這邊連電燈都沒有。

還是城裡好。

付伯林報了警也沒指望現在就查出來。

不一定查得出來。

這會沒監控,又沒證據,他隻是想威懾一下那些人,叫那些人彆老纏著他家。

他心裡其實有幾個懷疑的人。

不好說。

劉紅軍同誌跟付伯林說完磚廠的事,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付小叔的頭上。

“我叔啊,沒啊,他跟許秀枝以前是有一段,不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說借錢?是借了,有欠條的,289.3呢,大隊的人跟他們說好了,年底一點一點的扣。”

“我叔喜歡她?那是以前吧,現在不太可能啊。她孩子都那麼大了!對了,我叔有一個在接觸的姑娘,要是快的話這兩個月應該能結婚的啊。那姑娘二十多,長得挺白淨的。”付伯林時不時露出驚訝的情緒,“情殺?誰說的?”

付伯林知道公安同誌是在套他的話,準備從他的嘴裡知道小叔的事。

公安同誌當然不可能隻聽他一個人的說詞,一定會去問彆人的。

問話結束。

付伯林跟公安同誌分開了。

付伯林報完警,也去了付山梅家。

他到了之後,發現又碰到一位公安同誌,他正在研究那個‘餅乾’。

“包起來,送到縣裡去,叫法醫一塊驗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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