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蕭旭陽在學校的名聲已經壞透了。
蕭旭陽一直沒回來。
付伯林回到宿舍,跟宋越他們說:“他父親的電話打不通。”
宋越說:“我問過家裡人了,他們去查了。”
李平安什麼都乾不了,很著急。
他說:“老師那是不是有蕭旭陽家裡的地址啊,我們去他家吧。”
可如果他家知道這蕭旭陽在被公安局的同誌抓了呢?
宋越看向付伯林:“去嗎?”
付伯林想了一下,“我去吧,你們就彆出門了。”
“要去一塊去。”宋越道,“你一個人去才危險呢,萬一又招事了呢?”
那倒是。
付伯林說:“我找老師一塊去。”
算了,他去找周校長。
“李平安,你就留在這,哪都彆去。”付伯林說完又看向宋越,“你也是,你等晚一點再給家裡打一通電話,問問是誰告的蕭旭陽。”
付伯林知道這事不可能這麼快查出來,他隻是想找個借口讓宋越留在這裡。
說句不好聽的,他在外麵真遇上什麼事,隻有他一個人的話,還能跑呢。
要是帶上兩個拖油瓶,那隻能被堵了。
“行!”
付伯林直接去找周校長了。
周校長年紀大了,付伯林就是想去問問情況。
老師們那問不出結果。
付伯林去找周校長一是想蕭旭陽的情況,然後要蕭旭陽家的地址,二是想借輛自行車。
周校長怎麼說也是校長啊,他出麵肯定比付伯林這種學生好一些。
“你說今天被帶走的那孩子?”周校長皺了眉,“你怎麼還跟他玩到一塊去了,他可是倒數進來的,成績差得很。”
“我知道,您知道他那邊是什麼情況嗎?”付伯林問。
周校長臉色嚴肅,“那蕭家的事你不要摻和,這可不是你能摻和得了的。”
付伯林道:“總歸是一個宿舍的,我們一個班的,又住了一個多月,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有時候是不討人喜歡,但是犯法的事肯定不會做的。”
周校長盯著付伯林,“你真要管?”
付伯林點點頭。
“這可不像你。”周校長道。
付伯林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這還是他早上送的呢。”
周校長歎了口氣,“蕭旭陽他爸頂頭上司調走了,這個位置空了出來,是塊大肥肉,誰都想要咬一口。這蕭家就被針對了,那邊那位找不出破綻,就從小的這邊下手了。”
周校長還說,“蕭旭陽的分數太低,這也是個問題。”
付伯林聽明白了。
學校不想要蕭旭陽了。
付伯林說:“可以把他當成特長生,他體育不是可以嗎,這跳遠還破記錄了。本來現在學校談論最多的就是蕭旭陽的事。如果學校這個時候開除他,那話題更就止不住了,還會帶累學校的名聲。”
周校長被付伯林說服了。
如果這個時候開除蕭旭陽,無疑是火是澆油。
周校長看了一眼外頭,“天都黑了,這麼晚了,你真去蕭家?”
付伯林點頭:“去看看。”
他猶豫了一下,“您有認識的律師嗎……”
周校長一下子就笑了,“你還知道律師啊。”
付伯林當然知道啊。
周校長說:“等會我叫學校的法務部去跑一趟。”
如果開除蕭旭陽的話,這學生不是他們學校的,那就不用管了。
可現在周校長改主意了。
“我替他謝謝你。”付伯林笑了。
“行了,你去吧。”周主任擺擺手。
這孩子真是的,還是心太軟。
誰把那差生調到付伯林的宿舍的?
“等會,您自行車不用了吧,借我。”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拿去拿去!”
周校長還是借了。
“我走了。”拿著自行車的鑰匙走了。
自行車可是貴重東西,當然帶鎖啊。
周校長跟在後麵說,“你啊,以後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少管,知道嗎?”
“在學呢!”就沒放鬆過!
周校長這才滿意。
等付伯林走了,他在那琢磨:得把蕭旭陽調到彆的宿舍。
-
付伯林拿著地址,找到了蕭旭陽家,那邊守衛特彆森嚴,一開始還不讓進。
後來付伯林說了自己是北大的學生,來找蕭旭陽家裡人,那邊詢問查實之後,才領著付伯林過去的。
是軍區大院嗎。
感覺像。
因為是晚上,看得不太清楚。
蕭旭陽家是個二層小樓,帶了一個小院子。
周圍都是這樣的房子。
付伯林穿過院子,進了蕭家。
蕭家一屋子的人。
老老少少都有,年紀最大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那位老爺子,拐著拐杖。
蕭旭陽的父親蕭鎮林站在那老者的身邊,表情不太好,像是剛剛挨過訓。
“叔叔阿姨好。”付伯林主動打了招呼,然後經過思考,他覺得不適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蕭旭陽的事。
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眼前這一堆人,肯定還有親戚朋友。
看蕭家的人表情,不像是知道蕭旭陽出事了。
那這事得慢慢說了。
付伯林看向蕭鎮林:“叔叔,我有點事想單獨跟您說。”
蕭鎮林臉色並不好看,不過還是放緩了口氣,“你過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
付伯林:“打過了,您沒接。”
蕭鎮林眉頭一皺,“什麼時候?”
“下午。”
蕭鎮林看了一眼老者,“爸,我有點事,等會你再……教訓,行嗎。”
老者眼皮一抬,“什麼事啊。”問付伯林。
付伯林道:“私事。”
老者問:“是旭陽犯事了嗎?”
其他人全都看向付伯林。
付伯林冷靜道:“不是,是我的一點私事,想找蕭叔叔幫忙。”
“你說說看。”老者語調不高不低。
付伯林:“我的私事,不方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
蕭鎮林聽到付伯林說是來找他辦事的時候,眉頭就沒舒展過。
難道是他看走眼了?
老者盯著付伯林。
付伯林臉色如常。
老者突然笑了,他對蕭鎮林道,“行吧,領人去書房,你去問問,到底是什麼私事。”
“好的,爸。”
蕭鎮林看向付伯林,“跟我來。”
既然付伯林不想讓人聽到,那就去二樓的書房。
一樓其實也有一個書房,不過離客廳很近,不太隔音。
蕭鎮林領著付伯林到了二樓書房。
他正對著付伯林,臉色冷淡,“說吧,什麼事。”
付伯林打開門。
一個人突然就撞了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帶拿書本。”是個年輕人,看著跟蕭旭陽差不多。
嘻皮笑臉的。
蕭鎮林臉上有些掛不住:“江子辰,你這像什麼樣子!”
“舅舅,我知道錯了。”他完不在意,他還真來拿書了。
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付伯林一眼。
付伯林看他走了,這才關門,反鎖。
還往裡麵走了走,“蕭叔,這邊。”怕外麵有人聽。
“說吧,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神秘。”蕭鎮林皺眉。
付伯林:“蕭叔,下午的時候公安局來了人,說蕭旭陽犯了□□罪,是嫌疑犯,就把人帶走了。”
“你說什麼!”蕭鎮林震驚的看著付伯林,沒人告訴他啊。
兒子被抓走了,公安局的於情於理都該通知孩子的家長啊。
怎麼回事!
付伯林:“叔叔,您小點聲。”
蕭鎮林按了按太陽穴,“你繼續說。”
付伯林:“他被帶走了,他出了事之後,我給你打電話,一開始是打不通。後來接通了,說您不在。”
蕭鎮林沉默了一會,問:“蕭旭陽,真犯案了嗎?”
付伯林想了想,“我覺得不可能。宋越回來之事,蕭旭陽跟他同進同出,除了見他的兩個女朋友之外,沒怎麼出門的。”
蕭鎮林聽到兩個女朋友的時候,眼皮一跳。
付伯林還把李平安的事說了。
主要是流言說那跳樓的女生是跟他們宿舍的有關係,付伯林怕有心人把這事也扯在一起。
那就更麻煩了。
蕭鎮林已經聽出陰謀的味道了。
蕭鎮林深深看了付伯林一眼,“這個恩情我記下了,等這事完了,你跟旭陽一塊來我家吃頓飯吧。”
付伯林沒接這話。
蕭家人多,事非也怕,他最不喜歡麻煩了。
他說:“如果是您的政敵針對蕭家的話,那蕭旭陽裡麵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您還是快點過去看看吧。”
連□□罪都安上了,還有什麼乾不出來的?
如果蕭旭陽簽字認錯,那就是死局。
蕭鎮林臉色一變,事不宜遲。
“走,一起去。”
付伯林:“我也去?”
他是準備過來說了之後回學校的,宿舍肯定進不去了,他可以回他租的房子,或者,回周校長那。
“旭陽的事我不想聲張,等會出門的時候,就說是處理你的事,你看行嗎?”蕭鎮林想保住兒子的名聲。
“行。”付伯林沒猶豫就同意了,蕭旭陽這個大家庭太複雜了。
他想了想說,“如果他們問起來,您可以說女生跳樓的案子。”
蕭鎮林看著付伯林,“我家旭陽有你這個朋友,真是他的福氣。”
朋友?
算是吧。
付伯林笑了笑。
兩人下樓的時候,那個嘻皮笑臉年輕人問,“舅舅,事情談完了嗎?什麼私事啊,能不能說啊?”
蕭鎮林去找了他父親:“爸,您的車跟司機借我用一用。”
老者看了蕭鎮林一眼。
蕭鎮林堅定的看著老者。
“讓吳秘書跟你一塊去。”老者淡淡說道。
蕭鎮林眼中一喜,“好。”他一口答應。
老者心裡一沉。
他不動聲色,掃了付伯林,然後收回目光。
吳秘書也去。
這事穩了。
蕭鎮林心裡安定多了。
老爺子真是人老成精啊。
這都看出來了。
“過來。”蕭鎮林對付伯林和顏悅色,招呼他上車。
還帶上了吳秘書。
吳秘書大約三十多歲,戴著一個眼鏡,斯斯文文的。
蕭鎮林跟吳秘書介紹付伯林:“這是付伯林,旭陽的朋友,他也是這次的高考狀元,很優秀的一個孩子。”又補了一句,“很聰明,很有天分。”
吳秘書伸出手,“你好,我是吳以洋,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是付伯林。”付伯林也伸出了手,兩人握了握很快就鬆開手了。
吳秘書的手滿是老繭,是摸過槍的。
吳秘書收回手的時候,也驚訝的看了付伯林一眼。
他同樣也看出付伯林不是一般的學生了。
付伯林手上繭的位置跟他一樣。
雖然繭沒他那麼厚。
一個拿過槍的學生。
真有意思。
車裡很安靜。
沒人說話。
終於到了公安局。
“來接蕭旭陽的?他不在這啊,他被人接走了啊。”
“去哪了?”蕭鎮林問。
“不知道啊。”那人說道。
付伯林上前:“誰接走的,叫名字什麼,長什麼樣子,跟蕭旭陽是什麼關係啊?”
“還能是什麼關係啊,接人的當然是他家裡人啊。”那人打著哈欠,“行了,人不在這,你們走吧。”
撒謊。
蕭鎮林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給公安局的熟人打電話,沒人接。
又換一個,還是沒人接。
吳秘書見了,說:“我來吧。”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十分鐘後,公安局的局長過來了,臉上笑得極為殷勤。
還是老爺子的麵子管用。
付伯林覺得,這人的臉真有意思。
說變就變。
“你們抓的人呢,還不給帶出來。”公安局長虎著臉訓下屬。
“人被家人帶走了啊!”那天一開始還那麼說,等被踹了一腳,然後麵臨職位不保的沒情況後,立刻就說了,“在審訊室,我們頭真在審呢。”
之前有學校的律師過來,他們把人打發走了。
“我這就把人送出來。”公安局長對吳秘書說。
“不用,我們進去把人接出來。”蕭鎮林的心情極差。
這不合規距。
沒有什麼規距不規距的。
他們去了審訊室。
付伯林跟在後麵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到了很重的聲音,像是砸東西。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正式單位,不可能用私刑吧。
審訊室門開了。
蕭旭陽抱著頭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痕。
旁邊有一根斷掉的鞭子。
蕭鎮林的眼睛充血,“住手!”
還有一個人拿著椅子,要身蕭旭陽身上砸。
蕭鎮林撲了過去。
付伯林飛快的過去,一腳把那人踹開。
非常重的一聲。
那人被踹得貼到了牆上,然後滑了下去。
蕭鎮林捧著蕭旭陽的臉,身體發抖。
“……爸……”蕭旭陽扯了扯嘴角,像是要笑,可是扯到臉上的傷了,疼得臉都變了形。
他還是擠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爸,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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