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莉莉安也沒有搶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忙解釋道:“他追求過莉莉安,可莉莉安立即拒絕了他,她心裡隻有您一個,您對她很重要,請您不要這麼想她。”
“是嗎?她後來有沒有聯絡過他?”
我遲疑了一瞬,也不知道黑加爾先生對莉莉安和休伯特·卡梅倫的事情知道多少,隻好實話實說:“我後來又遇到過他,他向我打聽莉莉安的地址,他說莉莉安拒絕了他,聯係方式都不肯告訴他,所以……我也沒有向他透露莉莉安的事……”
黑加爾的嘴角緩緩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輕輕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好’字,就牽著我的手走出舞池,往海涅他們的方向走去。
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我,我不安地垂下眼眸,隻盯著自己的雙腳。剛才黑加爾先生和我聊了那麼多,可總有一種雲山霧罩的感覺,他隻是為了說這幾句話,就特意留下來等我嗎?
“邁克。”黑加爾先生把我的手往前一遞說:“把納西斯小姐安全送回家。”
“不用了。”我搖搖頭說,“我自己可以的。”
“彆怕,我們是正經人,不會吃了你的。”黑加爾笑道,“何況你還是我的恩人,到現在我還欠著你一個很大的人情,請務必不要嫌棄我多事。”
我又想拒絕時,黑加爾先生直接打斷了我,他握著我的手說:“如果你還是怕我們,我也不勉強,可現在這麼晚了,我很擔心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獨自回家。放心吧,隻是送你回家而已,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會去打擾你的生活。”
邁克·史密斯笑了笑,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納西斯小姐,這邊請。”
我也不敢去看海涅和比爾是什麼表情了,匆匆離開了宴會大廳。
邁克跟在我身後,始終一語不發,身後隻傳來皮靴與大理石地板碰撞的悶響。
直到走出酒店,他才開口:“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後麵有獅子追你?”
我停下腳步,猶豫了兩三秒後,苦著臉看向他:“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我忘記換衣服了……”
邁克歎了口氣說:“那回去吧。”
“要是麻煩,您就先走吧。”
“你沒聽黑加爾先生是怎麼吩咐的嗎?他說‘把納西斯小姐安全送回家’,我現在可得求著您呢,是不是?”
他說話總是這麼陰陽怪氣的,我也不好再拒絕什麼,便讓他隨我回後台換衣服。
換完衣服出來,我發現他已經被許多漂亮姑娘圍住了,他和她們打情罵俏的樣子非常嫻熟,說話也很有禮貌,很討喜,一點沒有跟我說話時陰陽怪氣的腔調。
“史密斯先生,我好了。”我走過去說。
他牽著一個姑娘的手,笑著和她耳語了聲再見後,冷冰冰地對我說:“那走吧,納西斯小姐。”
我坐在汽車後座上,從窗戶遙望著外麵的夜景,此時已經半夜了,等會兒我得悄悄溜回家,我對父親說今晚要去同學家過夜來著。
邁克一邊開車,一邊點上了煙,紅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他什麼話也不說,一路沉默地把車開到了我家附近。
我走下車,對他道了聲謝,正要離開時,忽聽他問了一句。
“你不做老師了嗎?”
我停下腳步,點點頭說:“我想做彆的事情。”
“是嗎?”他走下車,重重拍上了車門,一步步向我逼近,“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是上台賣唱?在哪家劇院掛了名?我以後也去光顧光顧。”
路燈下,他麵無表情地望著我,深邃的眼窩被陰影遮住了,也看不清眼神,他又走近一步,輕笑著說:“我們也算老相識了,放心吧,給你捧場我一定不會吝嗇。”
他也誤會我要去狄修斯劇院唱歌了,我搖搖頭,剛想解釋一下,他卻忽然壓過來,吻住了我的嘴唇。
下一刻,我用力推開他,重重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聲後,街麵上寂靜極了,連個蟲鳴都沒有,邁克摸著被打的臉頰,側臉看向我。
自從上次被丹尼·約根森強吻過,我就對自己發誓,再有男人衝過來對我動手動腳,我命不要了,也要讓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不等他有反應,我像頭牛一樣衝上去,對著他的臉廝打起來。
“你這個壞蛋!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我見慣了新城的男人打女人,我也見過邁克打人,他打起人來可凶了,我想也許下一秒他就會揮起拳頭揍我的臉,像以前他揍彆人那樣凶狠地毆打我。可我不怕,這裡是我家附近,他敢打我,我就慘叫,然後大喊葳蕤黨隊員“殺人強|奸”。
“乾什麼?”他雙手抵擋著我,直到我把他的臉撓破了兩道,流了好多血,我才漸漸冷靜下來,他摸摸流血的地方,氣惱道:“你發什麼瘋!”
“是你發瘋!是你不要臉!”
他無語般地哼了一聲,盯著我說:“你不是要去劇院嗎?那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被人摸兩下,親一親,又算得了什麼?還是你自以為勾搭上了貴人,所以我這種家夥不配碰你了?少看不起人了,那些人模狗樣的東西算什麼,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嗎?那些所謂的貴族政要還要低三下四來求我呢!他們能給你的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
“住口!彆說了!”
“不要再去那種鬼地方了,他們隻想玩弄你,海涅不會娶你,黑加爾先生也不會!我……我可以娶你……”
“你!你!”我憤怒地指著道路說,“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他喘著粗氣,重重捶了車廂一下,跳上汽車後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才發動汽車走了。
我悄悄溜回家,疲憊地躺上了床。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原本獲得了大學推薦,是一件值得歡天喜地的大好事,結果又成這樣,我甚至沒心思去想那些不太對勁的事了,總覺得黑加爾先生忽然問我莉莉安和休伯特的事有點奇怪,那畢竟隻是發生在兩年前的一件小事而已啊。
還有邁克·史密斯,我用力擦了擦嘴唇,心裡暗暗稱讚自己剛才做得對,將來還有人敢這麼不要臉,我還要打他。雖然打了他一頓,還撓破了他的臉,但心裡還是有點委屈的,哭了好久才終於睡著了。
破曉的時候,我起身梳洗,差點對著鏡子大叫有鬼,鏡子裡我臉上留著兩條漆黑的淚痕,活像劇院裡的默劇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