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米拉, 和莉莉安很像吧,都是黑發藍眼,怎麼樣?”大哥指著一堆女人中的一個問我。
冬日的午後, 大哥康拉德把我叫出來, 摟著我的肩膀來到了這裡,這是新城一家妓|院。白天客人不多, 客廳裡暖哄哄的,女人們都袒|胸露背,裙子隻到大腿。大哥介紹的那個女人有著漆黑的長發和蔚藍的眼睛, 和莉莉安有些神似, 除此之外, 她豐|乳|肥|臀, 麵帶放|蕩的微笑,眼神像鉤子一樣一下下挑撥著我。
我從沒進過妓|院, 除了莉莉安外,也沒靠近過任何女人, 這種場景雖然幻想過, 但從沒想過付出實踐,於是搖搖頭說:“大哥……我出去了……”
“比爾,彆死腦筋了, 隻是個女人而已, 你見識的太少才會這樣。”大哥抓著我的後脖頸, 貼在我耳邊說, “為了個女人弄成這樣, 你丟不丟人?”
“弄成什麼樣!”我生氣地掃開他的手說。
“就是現在這樣。”大哥盯著我的眼睛說:“我們喬納森家的男人從來隻玩弄彆人,沒有叫彆人玩弄的,何況玩弄你的還是個臭婊|子。”
“我沒有叫她玩弄!”
“是嗎?那你生什麼氣?不但對哥哥們發火,還讓彆人看笑話!你知道的吧,那個臭婊|子自己貼到黑加爾身上去的,在酒館裡當著所有人的麵。”
我的心像針紮一樣,可我再也不想為此與任何人打架爭吵了。
大哥又抓住我的後脖頸,靠近我說:“當有一天,你不再把女人放在心上,對她們做的任何事都能一笑了之的時候,你才能算是個真正的男人。”他笑了笑,對老|鴇說,“伺候好他,最好三天三夜都彆離開這裡,教教他怎麼做個男人。”
咬著煙鬥的金發老|鴇甩了個誘惑的眼神給大哥後,對那個黑發藍眼的妓|女招招手道:“米拉,聽到康拉德先生的吩咐了嗎?”
米拉那雙眼睛從我進門起就緊緊盯著我,此時她攏了攏胸前的衣襟站起來,一步步走到我麵前,白皙的小手搭在我肩上,緩緩靠近道:“來吧,我讓你爽上天。”
我在這裡度過了幾天幾夜,上了好幾個女人,離開的時候,我忽然發現男人和女人間的事情不過如此……
莉莉安……我忽然想不起她的臉了……
那天我回到酒館,剛一進門就被口哨聲和揶揄的笑聲淹沒了。
三哥漢斯走過來,一手摟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揉揉我的腦袋說:“嘿!看看這是誰回來了!你們還打賭他要在裡麵待滿一個月呢!”他命酒保倒了杯酒說,“來,乾了它。”
我握著滿滿一杯威士忌,一飲而下後,又引來眾人的口哨和笑聲。
“好!再來一杯!”三哥說。
“行了,漢斯,你會灌醉他的。”海涅走過來說。
三哥笑著捶了海涅的胸膛一下:“下一個輪到你。”
“我不去。”海涅皺了皺眉頭說。
“你要去。”坐在一旁的二哥忽然說,“媽媽吩咐過了。”
海涅看了二哥一眼,閉口不語。
對喬納森而言,家族就是一切,而家族的掌權者決定一切。
幾天後的某個晚上,海涅被大哥帶走了,清晨他們回來,大哥笑著說,海涅睡了個金發碧眼的小妞,大家揶揄地問,你是不是不行,才一個晚上就回來了,瞧瞧你的雙胞胎兄弟,老板娘說他簡直是野獸,都沒有閒著的時候。
我和海涅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
坐在吧台旁的一個哥們拍拍海涅的肩膀說:“彆理他們,他們隻想看好戲。這裡的每個人滿17歲的時候,都會被安排去享受一下,這是喬納森家族的成人禮。不過你們兩個笨蛋也真是夠笨的,現在還是處,交個女朋友是很簡單的事吧。”
“那是因為他倆看上的女人都太難纏。”靠在角落裡抽煙的邁克哥哥忽然幽幽地說。
從我記事起,邁克哥哥就生活在我家裡,他比漢斯哥哥小一歲,比我們大四歲,人很聰明,外貌英俊,高大強壯,為人又風趣,大家都很喜歡他。
小時候我們管他叫邁克哥哥,後來才知道,他是我們的親哥哥,隻不過是同父異母,他母親是父親的一個情婦,情婦死後,他就被父親接回了家。母親燕妮很寬容地接受了他,喬納森家族就是這樣,連異姓兄弟都可以互相交托性命,何況是流著相同血液的親兄弟。他對家族忠誠無二,對我們肝膽相照,所以他就是我們的親兄弟。
“我知道比爾喜歡那個叫莉莉安的小妞,海涅也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個?”三哥問。
海涅吞了口酒說:“沒有,你彆聽他胡說。”
邁克哥哥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後來我問海涅:“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海涅模棱兩可地糊弄過去,什麼也不肯說。
直到有一天,我看他駐足街頭,遠遠地望著一個姑娘。
當看清那姑娘是誰時,我都想為海涅鼓掌了,佩服你啊,老兄,這種姑娘怕是再怎麼追求,都不會看你一眼吧,彆想不開了。
在新城這個小地方,有名的美女隻有那幾個,而且永遠是男人們嘴邊的話題。不說那幾個風流的漂亮女人,單說莉莉安,自從她做了二哥的情婦後,也便成了居民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有一個女人,她非常漂亮,卻很少有人談論她,似乎用調侃的口氣談論她,已經變得很不禮貌了。她就是愛蓮娜女士的女兒,我們的小學同學安妮·納西斯。
有一次,一個哥們興衝衝地走進酒館,像發布一個大新聞似地宣布:“老天,斜對麵的雜貨店門口站著一個姑娘,她好漂亮,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有人瞥了一眼說:“是她啊,愛蓮娜小姐的女兒。”
“愛蓮娜小姐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兒,等會兒我要給我未來嶽母敬杯酒。”
“切,你還是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有。”
“怎麼?難道她已經嫁人了?嫁給誰了?”
店裡的酒保忽然插嘴:“納西斯小姐在上城區讀高中,聽她媽媽說,成績非常優秀,總考第一名。我女兒上中學了,她的老師們到現在還經常提起納西斯小姐,聽說那所貴族高校的免費名額非常稀缺,周圍村鎮裡那麼多男孩參加考試,卻隻要了她一個小姑娘,真得很了不起。”
“哦……”青年聳聳肩,在吧台前坐下。
酒保又叮囑他:“彆去糾纏人家,街上姑娘多得是,你懂嗎?”
“我知道了,囉嗦。”
所以人人都知道納西斯家有個漂亮的女兒,可即使風流成性的潑皮無賴,也不曾像調戲其他女人那樣在街麵上調戲過她。喬納森家族的人就更不會了,我們信奉強者,信奉勤勞向上的品行,這些品行哪怕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也照樣值得我們尊敬。再說這個安妮·納西斯的確不簡單,黑加爾哥哥能搭上大銀行家並獲得貸款,全虧她引薦。
她和莉莉安很不一樣,無論你送莉莉安任何東西,她都照單全收,可是安妮·納西斯,她當著所有人的麵和莉莉安打了一架,不但把黑加爾哥哥送的禮物扔了,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我心想,這姑娘不過是上個學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也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