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裡,我遭遇了一次次失敗和打擊,這一切幾乎將我壓垮,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我深深地體會到無力的滋味,作為一個出身底層的普通女人,我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依靠,甚至連我引以為豪,奮力博取的大學生身份在男權社會中都顯得如此卑微,不值一提。我要麼隻能像個卑微的可憐蟲到處求人,要麼隻能束手無策任人擺布。
這是唯一一個能讓我以女性身份涉足權利集團的機會。
是逃還是留?是就此遺忘,還是奮力一搏?
這不是一種選擇,而是無論結局如何,都必須抓住的機會。
所以哪怕對下令屠殺菲利斯人的元首厭惡至極,我也能對他卑躬屈膝極儘討好;哪怕利用了阿瑞娜珍貴的友誼,我也能無視自己內心的卑鄙。
離開辦公大樓,街麵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我在路邊停留了一會兒,一片梧桐葉打著旋從樹梢落下,落在腳邊清澈的水渠裡,隨著流水流向遠方,我一直注視著葉子消失在儘頭,之後轉身走入人流,走入人海。
三天後,我在經常出入的餐廳裡喝咖啡時,身穿陸軍青灰色製服的邁克·史密斯一語不發地走進來,坐在我對麵的位子上。
他揮退侍者,一雙藍眼睛像含著冰一樣冷冷注視著我。
“午安,納西斯小姐。”他率先開口。
“午安,史密斯先生。”我垂下頭,緊張地攪動了下咖啡杯裡的湯匙。
他前傾身體,用一種壓抑著憤怒的嘲諷口吻說:“您不好奇我為什麼來這裡嗎?還是說您已經久候我多時了?”
我停下攪拌的手,看也不敢看他:“您見過科隆先生了嗎?”
他一把扯開領間的扣子,冷笑了一聲說:“不僅見過,還深入交談了一會兒,這位先生勸我,做男人要大度,不能因為顧及麵子就傷了未婚妻的心,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無恥,未婚妻因為我被作踐,我卻嫌她丟人,所以拋棄了她,你是這樣到處汙蔑我的嗎?如果你討厭我,我可以發誓不對任何人提起我們那隨口約定的婚事,為什麼……”
“史密斯先生。”我打斷他,怔愣地看了他一會兒問:“你願意娶我嗎?”
在與我對視了一會兒後,他冷冷地移開視線,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
我失落地歎息說:“很抱歉,我不該找那樣的借口,以後有機會,我會向科隆先生解釋。”
“哈。”他冷笑了一聲,眉頭擰成一團,靠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寂靜蔓延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終於他一錘桌子,憤怒的視線對準我。
“我向你求過婚不是嗎?是你一次次拒絕了我!你根本就不愛我,我為什麼要跟你結婚!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我羞愧地渾身發抖,急切地說:“我明白,所以我找借口回絕了科隆先生的提議。”
“那你現在又問我要不要娶你!”他甚至不能克製聲音裡的怒氣,召來周圍食客們議論紛紛。
我窘迫極了,用蚊蠅般的聲音說:“我……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他煩躁地握緊了拳頭,視線卻緊盯著空白的桌布,仿佛上麵長出了花,很久之後,他終於放緩了氣息,抬起眼睛對我說:“你不該這麼對我,就算你看不上我,也不該把我當成你揮之即來呼之及去的東西,你根本就不愛我,也根本不想嫁給我,憑什麼對我提這種要求,隻因為你現在需要一場婚姻?那你隨便去找個願意的癟三吧,彆把我牽扯進去。”
我的臉皮滾燙,一時間內心充滿了羞恥和惶恐,淚珠開始在眼底打轉,隻能勉強睜大眼睛,不讓淚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