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獨秀張嘴欲言, 此刻卻啞然失聲,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她像吞下細小的火苗,被燙得發不出聲音, 隻覺得身體裡滾熱,臉頰都蒸騰起熱氣。
屋內沒有開燈, 落日餘暉灑進來, 讓四周光線明暗不一。一縷微光落下, 照亮他往日疏淡的眉眼,眼睫毛清晰可見,黑潤的眼眸透亮,暈染開一絲情意。
楚獨秀被他盯著, 大腦逐漸混沌起來,像被看似平穩、實則湍急的暗流纏住,一不留神遭曖昧狂潮裹挾其中。
她被蠱惑般靠近他, 卻又很快僵住,不敢輕易行動。
但他察覺她微小的動作。
謝慎辭略微仰頭, 小心翼翼地湊近。
一回生二回熟, 楚獨秀的五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熟悉的氣息覆蓋自己, 清淺溫熱的呼吸, 潮潤輕巧的觸感, 讓她下意識地舔吻, 嘗到一絲殘存的甜。
謝慎辭身軀一僵, 不料她回應自己。他仰著頭, 用手肘支撐身體,緩緩加深這個吻。
雙方都沒有多餘經驗,試探地用舌尖觸碰彼此, 生澀動作卻讓四周升溫,連帶意識及感知都被對方徹底占據,在迷蒙繾綣中緊貼在一起。
承載過往時光的房間裡,她和他如少年般接吻,連吐息都急促又滾燙。
旖旎中,楚獨秀的手腕無意識垂下,滑落在他胸膛之上,才驚覺砰砰的響動,他的心也在狂跳。
一吻結束,滿屋靜謐,唯有她和他紊亂的呼氣聲。
雪白牆壁上是淡金日暉,兩人的身軀交疊在一起,投下深色的剪影。
楚獨秀渾身發軟,將臉頰埋進他身上,用力嗅衣料上的清冽味道,以此來掩蓋發紅的耳根。她聽見他鼓點般的心跳,故意貼著他蹭來蹭去,像拿他上衣乾洗臉一樣。
謝慎辭發現她作亂,索性抬手壓住,將她抱進懷裡,還刻意翻過去,阻止對方動作。
楚獨秀被他從後麵摟住,伸手想要掙紮,卻難得被壓製,好半天沒翻出來。
他似乎生怕她亂動,強勢又溫柔地抱緊,隻在她耳邊小聲提醒,悶聲道:“不許吸我,該休息了。”
她再亂吸貓,他要吸人了。
那聲音低沉發悶、幾不可聞,傳進她的耳朵裡,卻帶來羽毛般的酥癢。
或許夾雜無法言說的妄念,隱有弱電流躥過般的麻意。
楚獨秀當即老實,乖乖地收起手腳,很快也眼皮打架,昏昏欲睡起來。
高強度聊天後,她湧現一絲倦意,索性閉上眼睛小憩,縮在他的懷裡,躺在他的床上,待在他的房間裡,湧生出無限的安全感。
沒準是十幾分鐘,沒準是半小時,沒準是一小時。
窗外,夕陽墜下地平線,屋裡徹底昏暗起來,房門被輕輕地叩響,兩人才半睡半醒地睜眼。
謝文韜隔門呼喊:“該吃飯了。”
“好的。”
謝慎辭率先回話,瞄一眼懷裡的人,眼看她迷迷糊糊地起來。
楚獨秀逐漸回神,坐在床邊揉了揉眼睛,嘀咕道:“好黑。”
下一秒,床頭的小夜燈亮起,散發出輕紗般柔光。
謝慎辭抬起左手,順勢就觸碰按鈕,右手臂卻仍癱著,保持被她做枕頭的姿勢。他見她梳理起長發,說道:“被你睡壞了。”
楚獨秀聞言,她麵露窘色,驚道:“哪有!”
天地良心,她可沒對他做過奇怪的事,不接受這種黑鍋。
“胳膊動不了了,殘疾了。”謝慎辭挑眉,示意她看自己的右臂,振振有詞道,“你得負責任,不能拋棄我。”
楚獨秀:“……”
楚獨秀吐槽:“沒事,我早有心理準備,一進門就知道,你們家不接受七天無理由退貨。”
謝慎辭:“?”
*
天色已暗,暖燈亮起。晚餐菜肴相當豐盛,裝在精致漂亮的餐具內,花樣繁多。
陳靜姝用公筷給楚獨秀布菜,溫婉道:“不知道獨秀喜歡吃什麼,主要我也不擅長料理,都是讓阿姨準備的……”
“沒事,您彆忙了,都挺好吃的。”楚獨秀忙道,“我媽也不擅長做飯,在家都是我爸張羅。”
陳靜姝恍然大悟:“哦——”
謝文韜心裡一緊,唯恐被無辜波及,他適時地插話:“喝點飲料麼?或者喝點酒?”
謝慎辭:“還要開車。”
“沒有問你。”謝文韜瞥兒子一眼,“知道你不行,隻要喝一杯,就得留下了。”
謝慎辭撇嘴:“沒那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