谘詢得知有疫苗,但是要好幾十塊錢一支,主任想都沒想就同意給孩子注射了,輪到他自己反而舍不得了,誰知道後麵一聽說這傳播途徑就是夫妻生活,本來妻子還有些心疼錢的,這一聽,頓時不敢心疼了,直到看見藥水進了兒子丈夫的身體,才鬆了口氣,擔心起自己來。
肝炎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費用也不低。
但是沒辦法,總不能不要命了吧,再說了,她死了丈夫肯定得再娶,到時候可憐的是她兒子,甭管多少錢,她都的活下去才行,至於娘家,她回去提了一嘴,除此之外,她也是愛莫能助了。
因為三個單位領頭,一時間,京城的各大單位都開始了體檢,並且向外輻射,往下屬單位輻射而去,離得最近的冀省的省城各大單位已經開始了自檢,領導們忙忙碌碌,醫院昏天黑地,領導班子們卻是各個心驚膽戰,生怕自己也得了病。
這些事情,白芙美已經無暇顧及了。
她如今領了個差事,算是進了兒童組的第一把火,那就是監督撫育院的孩子們進行體檢。
這是一件大事,畢竟不僅僅隻有京城有撫育院,下麵各大省市都有自己的撫育院,白芙美也想趁著這次體檢的機會,摸一摸各大省市撫育院的情況。
由於撫育院的資金有限,本次是由基金會和婦聯一起行動,取名為“幼苗計劃”。
幼苗計劃,顧名思義,為了守護祖國的幼苗而展開的計劃。
白芙美作為婦聯這邊的負責人,不僅要負責監督撫育院的任務,還有負責與基金會那邊的工作人員接洽,隻是讓白芙美沒想到的是,與她接洽的居然是一位年紀不小的男人,名叫劉長林。
他頭發已經白了,穿著洗的發白的中山裝,戴著厚厚的酒瓶底眼鏡,隨身總是攜帶一個大包,包裡放著一本本的名單簿。
“咳咳,這些都是這些年我走訪周邊地區的撫育院,記錄在案的孩子們的名單。”
劉長林的聲音不大好,嗓子沙啞的厲害,時不時還伴隨著咳嗽聲。
“從六九年開始,我就負責和撫育院之間的聯絡工作,之前我是婦聯兒童部的,後來成立基金會後,我便工作調動到了基金會這邊,我學曆不高,隻會死辦法記錄孩子們的情況,一遍遍的走訪,這次參與幼苗計劃,我已經和會長下了軍令狀,一切聽從白同誌的指揮。”
劉長林雖然清瘦,可是眼睛卻是明亮的,他灼灼的看著白芙美,眼底是止不住的期盼。
“不敢不敢,我才進婦聯沒多久,經驗很不足,還希望劉同誌能多多教導我。”
“白同誌客氣了。”
劉長林十分一本正經的推拒。
“聽說這次幼苗計劃的起因就是因為你,是我該想你學習才是。”
他從包裡將資料拿出來:“話不多說了,白同誌,孩子們的人數眾多,咱們儘快開始工作吧。”
“好的,劉同誌。”
被劉長林感染的白芙美也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白芙美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工作狂的工作狀態。
一直以來,白芙美都覺得自己熱愛工作,甚至偶爾會將高付俊給忘到腦後,可和劉長林一起工作後,她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工作狂,當她從名冊中抬起頭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漆黑,高付俊已經站在了辦公室門口,正靠在門框上,手舉著,剛剛聽見的敲門聲正是他敲出來的。
“你怎麼來了?”白芙美直起身子,這才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看你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放心過來看看。”
高付俊快步走進來,伸手扶住白芙美的胳膊:“你怎麼坐這麼久不起來活動活動?”
“彆拉了,我腿有點麻。”
這一動,本來麻木的腿立刻感覺就來了,白芙美假著身子,隻覺得腳底板有千萬根針在紮。
高付俊看的心疼,乾脆彎腰一把把她抱起來坐在桌上,然後伸手去幫她捏腿活血。
“都這麼晚了。”
這時候劉長林才抬起頭來看看天色,他對著白芙美溫和的笑了笑:“白同誌你先回去吧,接下來的名冊我來整理就好了。”
“明天再弄吧,你再不回去家裡人該擔心了。”
“不礙事,我家裡沒人,我帶個晚,把這些準備工作做好了,明天咱們就能直接去撫育院那邊了。”
白芙美:“……”
加班狂人都這麼厲害的麼?
還有……
什麼叫做家裡沒人?
白芙美疑惑的看向劉長林,卻見他已經低下了頭,繼續投入工作,仿佛剛剛和她說話隻是幻覺一樣,連姿勢都和之前沒什麼區彆。
真是個怪人。
白芙美看看高付俊再看看桌上的資料,乾脆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了回去:“兩個人快一點,我也繼續整理資料吧。”
“不用……”劉長林意外的看向白芙美,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我都已經習慣了,你們年輕人覺多,早點回去睡覺去,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啊,想睡都沒覺睡了。”
“繼續吧,我陪你們一起。”
高付俊拉了張凳子在白芙美對麵的桌子坐下:“要做什麼?早點做完早點回家睡覺。”
劉長林看著這對夫妻,呐呐道:“真不用……”
他早就習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