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美看著自己的手,桃粉色的絨線勾的手套,手背上還有兩朵花,特彆好看:“你在哪兒買的,真是太漂亮了,多少錢啊?”
“什麼買的,我媽勾的,包裹中午的時候我去郵局取的,我媽不僅勾了手套,還勾了配套的圍巾和帽子,還準備給你織毛衣呢,被我爸攔住了,說現在織毛衣,等織完了京城都開了春了。”
高付俊攥著白芙美的手,站在站台上等車,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家裡的情況。
“我爸臘月二十三下午放假,到時候提前一禮拜,買臘月二十三晚上的票,我的意思是讓我姥姥彆來了,天寒地凍的,她老人家年紀也大了,這一路也不短,我怕到時候累著她。”
因為白芙美懷孕的緣故,不適合坐長途火車,所以高家老兩口決定到京城來陪小兩口過年,順便過了年後,崔明月就不回去了,留在京城,伺候完白芙美坐月子,再考慮是不是要回去。
“應該的,南方冬天舒服,真想來,明年我生的時候過來就行了,那時候開了春,天氣也暖和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高付俊是真舍不得自己的姥姥,他是姥姥方小蘭帶大的,高家人孩子死的太多了,生怕高付俊也活不下去,一歲之前,那些伯父更是隻敢透過窗戶朝裡麵看,方小蘭對這唯一的外孫自然是愛到了骨子裡,要不是高付俊自己有主見,非得養歪了不可。
隻聽小時候那些發言,當初說高付俊被帶歪了的也不在少數,惹的方小蘭沒事兒就端著凳子坐在人家大門口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她也不罵人,文人損人不帶臟字,聽得那些人心肝脾肺腎都在疼,偏偏沒嘴反駁回去。
“那回去給爸打個電話。”
“嗯,回去就打。”
人越來越多,高付俊將白芙美往身邊拉了拉,夫妻倆都長得白嫩漂亮,在站台上也是引人注目的那一款,站台角落,一個牽著孩子的女人目光複雜的看著這對小夫妻。
“姥姥,我餓了,我要吃包子。”
小姑娘拽了拽女人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一天到晚吃吃吃,你是餓死鬼投胎啊。”女人想也不想的低頭就罵。
小姑娘頓時被嚇哭了,卻也不敢大聲哭,隻敢支支吾吾的。
白芙美蹙了蹙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小姑娘臉都憋紅了,再看大人,竟然是許繼紅。
似乎感覺到了白芙美的目光,許繼紅的腰板子立刻正了正,卻見白芙美眼神冷漠,好似看了眼陌生人似的,又轉了回去,許繼紅的心氣兒一下子說不出的滯悶。
想到這些年自己在家裡過的日子,許繼紅就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那死丫頭的嘴。
當初要不是這死丫頭跑到她婆家去胡說八道,她也不至於過現在的日子,工資不僅拿不到一分,全被男人攥在手裡,兒子們還和她不親,繼女生的丫頭片子還敢偷偷送回來養,就生怕她把錢偷偷的補貼給這死丫頭。
她怎麼可能補貼這個死丫頭!
這死丫頭哪裡需要人補貼?
該是這死丫頭補貼她這個親媽才對!
可她不敢鬨啊,這死丫頭的鬼點子太多了,她隻是想要一點好處而已,也沒想怎麼樣,可這死丫頭出了幾次手,都是把她往死裡坑啊,要不是她,繼女家的丫頭片子她怎麼可能幫著帶?
心裡憋著氣,手裡自然沒輕沒重的,捏疼了孩子的手,孩子一直在哭,她愈發煩躁,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哭哭哭,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真想哭回去對著你媽哭去,她都不要你了,你還有臉哭。”
一聽說媽媽不要自己了,小女孩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下子,許繼紅惹了眾怒了。
“欸,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孩子肚子餓,你不趕緊帶著孩子回去吃飯,在這兒耍什麼威風。”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什麼叫做孩子媽不是要她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這人瞧著有點眼熟啊……”
“咋?你認識?”
“什麼人啊……”
你一言我一語的,許繼紅被罵的臉色漲紅。
白芙美淡漠的看著許繼紅,哪怕許繼紅是白小妮的親媽,她也沒有任何解救的意思。
“小美。”
突然,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站台跟前,車窗玻璃降下,露出白文淵的臉:“下班?”
“大哥。”
看見是白文淵,白芙美立刻笑了起來,她彎下腰:“大哥你準備去哪兒啊?”
平日裡白文淵都是呆在實驗室的。
“準備回家一趟,上車,正好順路。”
“欸。”
白芙美也不矯情,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高付俊無奈,隻好坐在了副駕駛。
黑色的小轎車穩穩的離開。
站台上,許繼紅先是一陣愕然,隨即,心底湧起的是無儘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