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僵著身子回頭去拿衣服。
白芙美的選擇吸引了那個裹著大棉襖的年輕人,他滿臉驚奇的湊過來:“那衣服不保暖你們不知道麼?”
“知道啊。”
白芙美點頭,卻沒有多說兩句的意思。
那年輕人卻是不放棄,繼續追問:“那你們怎麼還買這件衣服呢?”
“現在穿不了,可以開了春的穿,咱們北方和南方氣候不同,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妨多了解了解本地的氣候。”說著,白芙美看見售貨員拿著衣服過來了,伸手接過來摸了摸。
料子是尼龍的,後背上半截,手肘,袖口,口袋,腰帶都是羊皮的,紐扣是羊角扣,款式也是比較好看的。
“真不錯。”
就算是在鵬城那邊過來的崔明月,都覺得這衣服很不錯。
“是好看,口袋的顏色和媽的手套顏色還一樣,以後你倆穿這樣的衣服走在一起,彆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口子。”白芙美歪著身子小聲的揶揄:“正好媽和爸也趕一把時髦,穿穿情侶裝。”
崔明月一聽,頓時臉都紅了,抬手輕輕的拍了拍白芙美的胳膊:“你這丫頭,還打趣起我們來了。”
白芙美笑笑,扭過頭直接對售貨員說道:“給我裝起來,多少錢?”
“七十,兩張一尺票。”
售貨員沒想到竟然真有人要。
說實話,這風衣到了這邊不短時間了,隻是一直都賣不動,又貴,又不保暖,看的人有,買的人無,售貨員乾脆把這件衣服掛在高處,輕易不拿下來。
“包起來吧。”
售貨員一聽真要,連忙給包了起來開了票。
白芙美拿著票去付款:“媽,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去交錢。”
崔明月倒是沒說要跟著去,這麼貴的衣服,她得不錯眼的看著才行。
領導還沒走,售貨員也想表現,服務的愈發的好,崔明月不知道,還在心裡盤算著,這京城的售貨員和高如山他們社裡的那些售貨員就是不一樣,高如山手下的那些人,可真是眼高於頂,厲害的很,人家皇城根兒,首都裡的售貨員態度都這麼好,高如山那邊得好好整頓整頓了。
等付了錢回來,白芙美就看見一件被折疊成豆腐塊的風衣。
白芙美:“……”
就離譜!
平時不就隨便折一折就完了麼?
買了新衣服,白芙美還想去看看棉皮鞋,可崔明月擔心白芙美累著,雖說預產期在陽春三月,可現在肚子也不小了,崔明月說什麼都不願意繼續逛了,白芙美沒辦法,兩個人隻好一起回家了。
他們走後,一直站在櫃台邊沒挪窩的阿公才動了動腳:“咱們去看看棉皮鞋。”
旁邊的商場銷售主任抬手擦擦額頭的汗:“欸,鞋子在這邊。”
“阿公,你剛剛看什麼呢?”年輕人眼珠子一轉,鑽到阿公的身邊,滿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
阿公笑笑:“趕緊去買鞋,不然等會兒凍得腳疼。”
這句話是用粵語說的,旁邊的銷售主任沒聽懂,感覺跟聽外語似的。
“剛剛那對母女好奇怪哦,不是說內地的工資很低麼?買這麼貴的衣服居然眼睛都不眨的付錢了。”年輕人試探的問道。
“你若是總關注這些東西,我不介意提前把你送回你叔母那裡。”
年輕人頓時縮了縮脖子:“我不說話了。”
阿公手裡有錢,家裡又隻有個殘廢兒子,他叔母也不曾生出個男仔,他叔將他當親生的疼愛,如今更是將自己送到阿公跟前,他得聽話,以後說不定阿公看上他,能收個乾孫也說不定,到時候指縫裡漏點他都當一輩子富翁了。
另一邊,白芙美和崔明月一起回了家,讓高如山試了試風衣。
不得不說,高如山也是天生的衣架子,這衣服一穿立馬精神了,隻是風一吹還是冷。
白芙美連忙說道:“我托人幫我帶了羊絨線,到時候織一件羊絨衫,那衣服雖然薄,卻是保暖的很。”
“要買羊絨線怎麼不找我啊?”
突然,旁邊書房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白芙美回頭,就看見白文旻吊兒郎當的靠在門框上。
“文旻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白芙美驚喜的喊道。
“剛剛才到家,本以為能給你個驚喜呢,結果一進門,就小爺爺和高叔叔兩個人在家。”白文旻歎了口氣:“一腔熱血被潑了盆涼水啊。”
“行了,彆耍花腔了,來吃麵。”
白振華背著手從他後麵鑽出來,秋華端著一大碗麵從廚房繞了過來。
白文旻也不講究,抱著大海碗就開始吃,吸溜著一大碗就下了肚子,看的秋華都有點害怕,畢竟這一碗可不少,白振華倒是挺高興,覺得白文旻這麼能吃就說明身體好。
等吃完麵,白文旻才舒坦了,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本原文外語書看,內容卻是母嬰教育方麵的。
一邊翻著書一邊和白芙美聊著天:“你們快放假了吧。”
“嗯,就這兩天了。”快過年了,各大單位都要放假了。
“那感情好,放假了把小高借給我用一下。”
白芙美:“……借?”
“嗯呐,港城那邊這次過來了一批考察商,我打算和他們接洽一下,正好小高放假了,又是建工局的,到時候一起見一麵。”
白文旻對著白芙美擠眉弄眼。
白芙美瞬間了然。
高付俊貸款買地皮的事一直都沒告訴白振華,倒不是故意瞞著,日後肯定是要說的,隻是白振華這才從國外回來,前段時間又病了一場,實在不敢叫他擔心,所以隻能瞞著。
“行,隻要你能用得著,儘管用。”白芙美瞬間大方了。
這下子,反倒是白文旻笑了:“你說的這麼爽快,也不問問崔阿姨的意見,人家該心疼兒子了。”
一直不說話安靜看書的崔明月這才抬起頭:“不癡不聾不做家翁,你們就當我不在就是了。”
這話說的有水平,聽得白文旻眼睛冒圈圈。
他雖說華文說的溜,可不代表他對這些典故也懂啊。
白芙美卻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捂著嘴巴得意的朝著他笑,顯然,剛剛崔明月的這句話是偏著白芙美的。
白文旻往後一仰,隻覺得沒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