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人算天算(2 / 2)

變臣 宇十六 5003 字 10個月前

馬敬玄很不高興,如此輕慢於我德州官員欺人太甚。酒杯一墩,馬敬玄冷著臉道:“馮太守,馬某不勝酒力,早些入院吧。”

馮太守一愣,酒宴才開始馬敬玄怎麼就不喝了,立時醒悟過來冷淡了他。馮紹鈞官場浮沉多年,見慣各種場麵,當即端杯起身笑道:“馬大人,馮某失禮了,來來來,滿飲此杯,老夫陪禮了。”說完舉杯致意,一飲而儘。

馬敬玄見馮刺史姿態放低,便舉杯陪了一杯。

放下酒杯,馮刺史將椅子挪近馬敬玄,低聲道:“馬大人勿怪,不是德州官員不識禮數,而是文平府最近發生了一件巨案,餘震未消,大家心有餘悸,互相打聽著消息。”

“哦?”馬敬玄一愣,問道:“什麼案子?”

馮太守見馬敬玄感興趣的樣子,便把元天教欲圖在德州舉事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想起張宏充和馬敬玄同朝為官,應該相識,順嘴道:“馬大人,不知

你和張宏充熟不熟,這次的謀主就有他。”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馬敬玄聽到張宏充居然是元天教的頭領目,不亞於耳邊響了聲巨雷,驚呆了,手中的筷子掉地也不自知。

自己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好不了多少,馮刺史微微一笑,讓人給馬敬玄重拿了雙筷子,招呼著德州的官員上前給馬敬玄敬酒。馬敬玄腦中一團漿糊,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怎麼結束了酒宴,怎麼來到了貢院,怎麼住進了聯壁堂。

主考和副主考住的地方是聯壁堂,聯壁堂兩掖有屋,東十七間西十八間,是同考、監試、提調、分校等官員的住處。考官入闈後,貢院正式鎖院,預示著三年一度的鄉試開始拉開帷幕。

林宏光本想找馬敬玄套套近乎,見他神情恍惚,以為馬敬玄鞍馬勞累,閒談幾句,勸他早點休息,自行回了住處。

燭光之下,馬敬玄孤身獨坐,又驚又怕。早在十多天前還收到張宏充的密信,說已經售賣了兩個名

額,得銀萬兩。自己滿心欣喜,窮苦了半輩子,臨老得到機會發筆大財,改變家境,哪曾想,十多天後與張宏充人鬼殊途,那銀子打了水漂。馬敬玄滿心悲苦,連連哀歎:老夫的命真苦啊。

想到朝庭對科舉舞弊的處置,馬敬玄打了個寒顫,如今不要說收錢,能不牽扯到自己就算萬幸。好在聽馮刺史說張宏充已死,人死無對證,應該沒事吧。那約定的暗記是絕對不能用了,要不然自投羅網。

看來此次鄉試,自己要秉公取材了。馬敬玄露了個冷笑,我沒落到好處,你們也得跟著,此次鄉試唯才是舉,所有的考卷老夫都要親自過目,想蒙混過關,門都沒有。當然,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八月初六發放考引,府衙前一片藍色的海洋,江安義站在人群中感歎,這六七百人爭奪二十個舉人名額,科舉之難可見一斑。看看前麵的隊伍還長,今天的午飯怕是要等到申時才有著落。

“安義。”

江安義回頭,是劉逸興。二年不見,劉逸興沉

穩了許多,想起少華山上的賭詩,江安義笑道:“原來是劉兄,此番又贏了多少酒錢?”

劉逸興看著人群感慨道:“二次鄉試不舉,老父不知愁白多少頭發,此番三次參試,焉敢再發少年狂態以傷老父之心,不瞞賢弟,這幾個月我都在家中埋頭苦讀。”

劉逸興一改往日詼諧,語氣沉重,江安義改顏勸道:“劉兄一片孝心感動天地,今科必中。”

苦笑了一下,劉逸興道:“十年苦讀能幸而得中幾人,我自知才學般,能得中自然是幸事,如果今科再不中,索性絕了科舉的念頭,踏踏實實在府中找個差使,養家糊口。”

江安義一時無語,劉逸興反而笑道:“安義你才華橫溢,詩文稱絕,今科取中的機會很大。以賢弟之才,飛黃騰達是必然之事,到時要還記得劉某,提攜我一程,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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