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理帶著方至重、江安勇在門前迎客,抽空
還回過頭來教訓方至重,道:“至重,你說你光會傻笑,連句話都說不全,乾娘怎麼喜歡你用過喜歡我?”
方至重橫了他一眼,冷不寧胯一頂,將郭懷理頂出去老遠。江安勇哈哈大笑,郭懷理瞪著眼睛怒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安勇,你還笑哥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嘍。”
江安勇連忙上前,佯裝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個做小弟的就不摻和了,郭哥,您大人大量,彆生氣。”
“喲,讀了半年書就是不一樣了,還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像某些人,讓他看書呼嚕打的比打雷都響。”家裡辦了家塾,江黃氏覺得方至重最好也去識識字,結果去了兩天,方至重睡了兩天,氣得周先生把他趕了出去。
方至重自知理虧不再做聲,往門邊一靠,繼續做他的門神,郭懷理一邊迎客,一邊碎嘴跟江安勇聊他和江安義的趣事,什麼昆華鬥詩,簪花宴妙對太守
,連說再吹,江安勇聽得津津有味,連方至重也聽入了神。
江府一連慶賀了三天,宅內擺下四十多桌流水席,隻要前來道賀的,不管是誰,拿沒拿賀禮,一律請進,讓平山鎮的鄉親好好改善了一下生活。
文平府府衙,馮刺史帶著大小官員,迎來了一位特殊的來客,皇上派來宣旨的欽差。德州連續發現元天教活動的蹤跡,特彆是龍衛傳來元天教欲在德州發動大變,皇帝再也坐不住了,派了宣旨太監唐文忠。
唐文忠,天子幼時便近身服伺,帝登基後,以其精忠而晉升為內侍監從四品上大太監,成為四大內監之一。張宏充通匪,讓皇上大為震怒,派唐文忠來宣讀聖旨外,還暗令他徹查德州上下,看是否還有官員與元天教暗通。
馮紹鈞偷眼看了看唐文忠,見他板著臉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心中暗暗叫苦,皇上怎麼派個宦官來德州宣旨,從某種意義外說,太監是皇上的私人,
天子派內監前來宣旨,分明是對德州官員不信任,看來自己辛苦一場,功勞沒撈到,一個不好還要吃掛落。
陪著笑,馮紹鈞道:“元天教關係國本,勞動公公親來,實是德州之過。公公深得萬歲信任,德州上下自馮某始,無不聽從公公吩咐。”
唐文忠的冷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尖細的嗓音道:“馮大人客氣了,咱家此來皇上有過交待,要咱家多聽多看少插手,元天教的事還是以你們為主,咱家在旁邊看看就行。”
“公公太過謙遜了,萬歲能有公公這樣的忠臣在身邊伺候,是天下臣民之幸。公公,天色不早,馮某略備薄酒,為公公洗塵,請公公一定賞光。”
“罷了,難為你一片苦心,咱家就不拂了你的好意,下不為例。”
酒足飯飽,唐文忠回到為他重新整置過的驛館,身邊的兩個小太監迎上前摻扶,左側的輕笑道:“乾爹,德州的官員送來了不少禮物,您看看。”
屋內多出了十幾個箱子,小太監乖巧地掀開一個尺許見方小箱,滿滿澄澄全是銀子,這一箱至少也有四百兩,盒內有封拜貼,“司馬尚正福為公公添福”。
唐文忠興致盎然地從頭看到尾,有金銀珠寶,有精美瓷器,有古玩字畫,無不價值不斐。唐文忠笑眯眯地落坐,吩咐身邊的小太監,“這幾日你們不要離開屋內,出來一趟不容易,咱家要不撈點棺材本回去豈不是對不住自己。”
江府,熱鬨已經漸漸平息,江家的門樓重新修繕過,門樓上方高懸著“解元府”匾,大門左右多出一對石鼓,經過門前的人,抬頭看匾,無不肅然起敬,江府,已經不是平山鎮鄉人可以高攀的了。
正屋內,江黃氏正在為江安義的婚事操心,這段日子跟江安義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也讓江黃氏挑花了眼。江安義聽著娘一個個姑娘細細念叨,苦笑道:“娘,孩兒還小,明年想進京趕考,現在談這件事還早。”
“也對”,江黃氏住了嘴,當初你考中秀才,秀鈴娘就曾托人來說過親,虧得娘沒答應。這次也是,不是答應得太早,要是我兒中了進士,說不定要被皇上招為駙馬,要是娶了親豈不是耽誤了。”
聽著娘自顧自的幻想,江安義唯有報以苦笑,心中盤算著什麼時候動身前往近水村,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自己如果想中進士,還得到範師處勤加學習。
(出差兩天,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