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家高大的門樓,裡麵的廣場停滿了馬車。剛踏上主樓的台階,一位青年美婦人攜著一股香風迎了出來,隔老遠就笑道:“貴客上門,餘公子有一陣子沒來了,幾位公子,裡麵請。”
江安義等人衣著雖然樸素,但眉宇間神采照人,婦人眼光犀利,自然知道來人不凡,小心地迎候著,扭著腰肢在前麵引路。
“婉娘,憐兒姑娘今晚可有空?”
“唉呀真不巧,今晚來了幾位新科進士,點名要憐兒相陪,怕是沒空來與餘公子相會。”婉娘嬌笑著應道,江安義從她的眼神深處看到一絲譏諷。
感覺餘慶樂頓時被抽去了幾分精神,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口中無意識地喃喃低語道:“我替她請來了江詞仙,婉娘,你一定要讓憐兒來見我,她跟我提過好幾次了。”
顯然婉娘沒聽清餘慶樂說些什麼,滿口答應地應付著。四人隨著婉娘來到大堂,堂中擺著十多組桌
椅,中間幾位歌女正在且歌且舞。有幾桌已經坐了客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歌舞,旁邊有豔婢斟酒奉巾,殷勤地伺候。
婉娘將四人安置到空桌,媚笑道:“幾位公子是在此處聽歌舞還是到姑娘的房中稍坐?”
江安義幾人對鬨哄哄的場麵很不習慣,範師本道:“哪位姑娘的房間大些,我們去坐坐。”
“喲,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青樓,哪有問哪位姑娘房間大的。”婉娘捂嘴笑道:“不過公子既然吩咐了,那就請隨我來。”
出了大堂往後,但見清池小山、花草樹木間有小徑通幽,枙子花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精神一爽。婉娘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小院,院中植梧桐,數十杆老竹牆角蕭然而立。婉娘轉身笑道:“幾位公子,此處可佳?”
見眾人點頭,婉娘帶著他們向精舍走去,一邊大聲叫道:“湘兒姑娘,來客人了。”
隨著聲音,門前竹簾挑起,一個淡妝青雅的女子帶著兩名女童飄飄萬福迎客。江安義等人走進屋內,但見屋中裝飾簡單,書架、鮮花、樂器,其他奢華的器皿一概不見,倒像來到了間書房。
看到眾人滿意,婉娘略談幾句,便要離開。餘慶歡連忙尾隨在後,悄悄跟她私語著,江安義耳尖,聽到他跟婉娘央求,讓憐兒能脫身來一趟。
女童奉上香茶,湘兒姑娘淡淡地道:“幾位公子是飲酒聽曲還是觀賞歌舞,還請示下。”這位湘兒姑娘姿容美麗,不像婉娘般濃汝豔抹,卻天然一股風流,配上周圍的環境,越顯清幽淡潔,讓人不忍褻玩。
範師本道:“姑娘不妨彈上幾曲,我等就在此飲茶靜聽。”
湘兒也不多話,取過琵琶,坐在屋中,嘈嘈切切地彈起來。江安義幾人都是識音人,聽聲音明亮歡快,樂曲悅耳動聽,個個寧心靜氣,認真傾聽起來。
餘慶樂如坐針氈,不時地向門口張望,想是盼望憐兒出現。
永昌城北二十裡外有一處風景彆致的莊園,莊園占地極廣,裡麵房屋樓宇鱗次櫛比,人影幢幢,莊門處不時有快馬和馬車出來進去,熱鬨非常。然而此處等閒人根本無法靠近,莊牆周圍有暗衛不斷地來回巡邏,此處是彩蝶門在龍衛的基地,欣菲就在此處閉關。
莊園南處有處安靜的小院,思雨提著食盒走來,門前兩名護衛見是她,閃身讓開。進了院,院中還有兩名女子,思雨笑著招呼道:“兩位師姐辛苦了。”腳步不停,走進院中的小屋,大聲喊道:“師姐,吃飯了。”
欣菲從側屋走了出來,閉關數月,清減了幾分,姿容卻越發地豔麗起來。思雨將食盒中的飯菜擺上桌,笑道:“師姐,你這功夫越深皮膚越好,看來我也得下功夫了,思風和思晴都學你,整天關在屋內練
功,這莊子就像監獄,一點也不好玩。”
“彆隻顧著玩,你真該學學思風她們,你的資質尤在她兩人之上,隻是不肯吃苦,將來如何獨擋一麵。”四人之中,欣菲最喜歡思雨。
“我才不要獨擋一麵呢,以後我就跟著師姐,多好。”思雨擺出兩副碗筷,將筷子遞給欣菲,笑道:“快吃吧,我都餓了。”
欣菲扒了幾口飯,輕聲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思雨嘻嘻笑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吧,吃完飯告訴你。好了,師姐,彆瞪眼了,告訴你了。秦子炎跟我說,江公子中了狀元,聽說還是什麼三元,三元是什麼東西?”
欣菲大喜,安義高中了狀元,自己真是慧眼識人。轉而愁悵起來,自己身處龍衛無法脫身,當初跟師父提出要離開立即被師父帶到此處閉關,如今安義高高得中,越發不可能加入龍衛,豈不與自己越來越
遠。自己變相地被軟禁在此處,身不得自由,要給江公子送封信說明緣由才好。上一次送笛托了思雨,看來這一次還得麻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