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滿麵笑容地從欣菲的小院出來,她眼饞師姐的鳳頭簪可不是一天二天了,今天總算心願得償。不過師姐說要拿到江公子的回信才給他,自己該上哪給江公子送師姐的私信,再討封回信呢?
欣菲被軟禁在莊中,思風四人也被師父下令不準隨意走動,不過杜仙姑事物煩雜,不可能有功夫來約束思雨的行動。思雨回到自己的住處,和思晨嘀咕了半天,決定找秦子炎幫忙。
欣菲是龍衛府的五品鎮撫,除了幾位師妹外自然還有不少手下,秦子炎是她手下的八品衛士,算是嫡係。秦子炎最近沒有外勤任務,在莊中擔任著護衛。剛交班回到住處,就看到思雨在他的門前徘徊,秦子炎心裡一哆嗦,這位小姑奶奶找他,準沒好事。
還沒等他轉身躲開,身後傳來思雨的呼喚聲:“秦子炎,你想躲哪去?”
秦子炎轉過身,陪著笑臉道:“原本是思雨姑
娘啊,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交待阿虎,找我有事?”
思雨扁了扁嘴,道:“我要找個人,你帶我出莊子。”
“姑奶奶,杜仙姑可交待了不準你們離開莊子,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我帶你出莊子,那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姑奶奶,您饒了我吧。”秦子炎邊說,眼睛邊四處瞄四周,準備一個不動跳起來就跑。
“嗬嗬,膽子變大了,你要是敢不答應,我就跟師父說你偷看小姐洗澡。”
秦子炎被思雨一臉的壞笑嚇壞了,慘叫道:“姑奶奶,我還是帶你出莊吧。唉,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一柱香後,秦子炎趕著輛馬車離開莊子,進了永昌城。秦子炎知道江安義住在同福旅店,徑自驅車前往,到店中一問,江安義等人到餘府赴宴去了。再到餘府一問,江公子跟二公子一起去玩了,至於去了哪裡,不知道。
思雨恨恨地一跺腿,埋怨道:“這個江公子真不安生,怎麼到處亂跑,讓人好找。”
秦子炎打量著思雨的臉色,道:“姑娘,天不早了,要不咱們先回去,下次再來找。”
下次,思雨眼珠轉動,下次恐怕連秦子炎都找不到了。想到那隻鳳簪頭上兩隻紅色的寶石眼睛,思雨惱道:“不行,今晚非找到江公子不可。你平時不是誇口永昌城了如指掌嗎?那你趕快找到江公子來。”
秦子炎苦了臉,人海茫茫,永昌城八十一坊,到哪裡找人去。有了,剛才那門子不是說他們往東走了嗎,安仁坊東麵是安邑坊,那裡是青樓所在,看門子臉上詭異的笑容,八成江安義他們往安邑坊去了。秦子炎一抖韁繩,馬車馳向安邑坊。
一塵居內,湘兒一曲彈罷,眾人鼓掌喝彩。張誌誠有些不安寧,將杯茶飲儘,以目示意是不是該走了。餘慶樂進門時給了婉娘十兩銀子,自然不甘心說幾句話就走,他還想著見憐兒一麵,於是笑道:“聽
聞湘兒姑娘唱功了得,不妨唱上一曲讓我們聽聽。這位江公子可是有名的詞仙,如果你唱的好不妨讓江公子給你填首詞,保你紅遍永昌城。”
湘兒姑娘見除了餘慶樂其他三人都文質彬彬,與其他狎客的急色截然不同,倒起了幾分興致,笑問道:“江公子,莫非是今科狀元江詞仙嗎?”
“然也。”餘慶樂得意地應道,“同福三傑聽過沒有,這位張公子是今科探花郎,範公子是二甲進士。”
“小女子失敬了。”湘兒重新見禮,吩咐道:“給幾位公子換上雀舌茶,公子請稍坐,容我更衣。”
逛青樓本是名士風流,但江安義和張誌誠尚未成親,傳揚出去對兩人的名聲有損,餘慶樂此舉有些欠妥。餘慶樂自知不對,陪著笑臉道:“安義、張兄莫怪,我借你們的金招牌想見見憐兒,恕罪恕罪。”說著又是作揖又是拱手,江安義和張誌誠隻得相視苦笑。
湘兒換了身白色的舞音,在樂聲中且舞且歌道:“祝壽筵開,畫堂深映花如繡。瑞煙噴獸,簾幕香風透。一點台星,化作人間秀。韶音奏,兩行紅袖,齊勸長生酒。”正是江安義寫的《點絳唇》。
一曲歌罷,湘兒盈盈上前拜倒,嬌聲道:“有幸能見到江詞仙,真乃小女之幸,求江狀元憐惜,為小女寫上一曲詞,感激不儘。”
江安義一皺眉,他可不想在青樓寫詞流傳出去,被範師餘師聽到還不得罵個狗血淋頭。餘慶樂連忙站起來道:“且慢,湘兒姑娘,如果你能請憐兒來這裡一趟,我就幫你求求江公子,讓你達成所願。”
一席話說得湘兒和江安義都皺起了眉頭,江安義心中很是不快,餘慶樂果然為人輕佻,這等事怎麼能不問問自己就答應下來,看在餘師的麵子上,江安義沒有作聲。
湘兒麵現難色,最後抵不過江安義詞仙的誘惑,轉身叫過侍女,吩咐幾句。侍女轉身離去,湘兒笑道:“餘公子,憐兒現在有客人在,能不能來要看運
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