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勇見哥哥執意要打自己,憤然地脫下上衣,擲在地上,光赤著上身氣呼呼地瞪著江安義。
“兄弟,咱爹爹死的早,為了讓哥讀書,你十歲就替人幫傭,哥不止一次地看到你偷偷抹眼淚。”江安義的聲音有些顫抖,用手指著江安義腮邊的一道淺痕道:“這道傷疤,是你放牛時從牛背上掉下來摔傷的。”
拉起弟弟的左臂,前肘有道寸許長的傷疤,江安義哽咽地道:“這道傷口是你為這個無用的哥哥與人相鬥留下的,還不敢跟娘說,我替你裹傷時,我的心也在流血。”
聽到江安義流著淚訴說,江黃氏早已泣不成聲,扶著妍兒哭成一團。江安勇的眼眶也濕潤了,道:
“哥,你彆說了,是我犯的錯,你抽我還給姓章的就是了。”
江安義的手撫過弟弟肩膀上幾道鞭痕,聲音逐漸變冷,“這幾條鞭痕是你在大牢裡留下的,我當時就下決心,絕不讓你再為我受傷,隻要哥哥我活著,就要讓你舒心一輩子。”
江安義的話斬釘截鐵,江安勇有些困惑地抬起頭看著哥哥,既是如此,那哥哥為什麼還要用鞭子打自己?
“咱爹死得早,全靠娘拉扯我們兄妹三人長大,那些苦日子哥從來沒有忘記過。”江安義滿是深情地看著家人,道:“現在家裡的日子好過了,但做人不能忘本。安勇,你想一想,要是當年咱家的田地被人踩了會怎樣,你會不會跟踩田的人拚命?”
江安勇低頭無語,道:“哥,我錯了,你打我吧。”
“子不教,父之過。咱爹不在了,長兄如父,教你的責任自然落在我的身上。我這個做哥哥的很不
稱職,常年不在家中,又想著能讓你適意的活著,沒有對你進行約束,讓你走了偏路,犯錯不可怕,隻要不再犯就行。不過,犯了錯就要懲罰,為了讓你記住,這鞭子不能不抽。”
江安義突然伸手解下自己的上裳,露出上身,衝著方至重道:“方兄,弟弟犯了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管教不嚴,這十鞭,理當由我來償還。”
“這怎麼行,哥,我犯的錯,該打我。”江安勇急忙撲上前,攔住方至重。
江黃氏急叫道:“義兒,不要犯傻,咱們出錢,你們兄弟都要好好的,誰也不要受傷。”
江安義笑道:“安勇,當年鞭子抽在你身疼在我心,今日我也讓你嘗嘗疼在心上的滋味,你如果真的心疼哥哥,那就記住,不要再犯錯了。娘,你放心,兒子受得住。”
一把推開江安勇,江安義喝道:“至重,下手。”
方至重拎著皮鞭有些躊躇,江安義厲喝道:“
還不出手,難道等著彆人看笑話嗎?”
不再猶豫,方至重揚鞭向江安義的後背抽去,“啪”的一聲,一道紅印出現在江安義雪白的肌膚上。
“不要留手,用力,鞭鞭見血。”江安義昨晚想了一夜,為了讓弟弟長記性,真的是下了狠心,忍著巨痛,咬緊牙一聲不吭。
“啪”,又一鞭落下,後背上出現了一道“血蜈蚣”,方至重是個實誠人,下手不再留情,真是鞭鞭見血,十鞭下去,江安義的後背已是血肉模糊。
江安勇跪倒在地,哭得涕淚橫流,江黃氏死死地捂住嘴,既是心痛又是開心地看著兩個兒子,妍兒跑到江安勇身邊,用腿輕輕地踢著二哥,哭道:“都是你不好,害大哥為你挨打。”
章天鋒等人看著江安義背上的血痕,連連吸冷氣,這位江爺真是個狠人,比起那個草包二爺可強不少。
十鞭過後,江安勇爬著來到哥哥身邊,抱住江
安義的雙腿痛哭。江黃氏哭著吩咐道:“快快,快去找金創藥來。”
二個舅舅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江安義,將他摻進屋內坐好,江黃氏親手替兒子塗抹金創藥,妍兒流著眼淚,鼓著嘴巴,輕輕地替哥哥在傷口上吹氣。江安勇搓著雙手,急得不知如何開口。
院子裡,汪伯大聲道:“剛才大少爺已經吩咐過了,我老汪今天做回歹人,點到誰要走可彆怪我。”
眾人“呼”地一下將汪伯圍住,七嘴八舌地說著好話。章天鋒等人聚在一起,低低地聲音商議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