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李東鳳一把推開老九,罵道:“誰都不許見李來和一家,包括我嗎?少爺我想見誰就見誰,去把門給我打開。”
老九無奈,隻得依命打開最裡麵的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差點沒把李東鳳熏個跟頭,李東鳳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捂著鼻子,衝著裡麵道:“李來和,你想的怎麼樣了。隻要把冬兒送給我做丫頭,你們一家就沒事了,我再讓福管家給你安排點好差事。”
李東鳳搖著大尾巴,循循善誘。
李世成對李東鳳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這小子,自己還在書院讀書,家人也不會身陷囹圄,原來還有幾分猶豫,見到李東鳳後全被怒火化成了灰燼。你不仁,不把我當成同宗,那就休怪我不義,掀了桌子大家吃不成。
偏生李東鳳不識趣,撩撥起李世成來,“世成
孫兒,你可是入了修道堂,明年大比極有可能中舉,不要因為小事耽誤了前程。”
奇恥大辱,居然讓自己賣妹求榮,李世成氣得腦筋蹦起,滿臉通紅,僅存的理智也變成了對李東鳳的怨念。
喘息片刻,李世成咬著牙生生擠出一句話:“十七爺,我妹子已經許配人家了。”
“啥”,李東鳳一蹦三尺高,差點把身後的老九撞倒。老九抱著左腳單腿跳,這一下被跺得不輕。
“冬兒什麼時候許配人家了,我怎麼不知道?是誰?”李東鳳顧不上屋內的黴臭,搶進屋中,厲聲喝問道。
李來和麵如土色,妻子抱著冬兒縮在一角。李世成站起身擋在父母和妹子身前,毫無畏懼地看著李東鳳,冷笑道:“族規沒有規定冬兒嫁人要向十七爺你稟報吧。”
“好好好,好你個李世成,膽子夠大的,敢這
樣跟爺爺說話。”李東鳳衝屋外的老九吼道:“還不過來將這小子綁上,爺爺今天要抽他幾鞭,讓他知道知道該怎麼跟爺爺說話。”
老九苦著臉,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前,李東鳳暴跳如雷,嘴中胡亂地咒罵著。石牆外一個仆人匆匆跑近,高聲叫著:“老九,大爺傳話讓李世成去見客人。”
江安義來了,李世成竊喜。
好事被攪,李東鳳氣不打一處來,問道:“他哪來的混帳朋友,知道叫什麼名字嗎?我爹不是吩咐過了,不讓他們見客。”
“彤兒小姐遇上的,說是姓江。”
江安義,李東鳳立時反映過來,驚訝地道:“莫非你把冬兒許給了他。”
已經有人拿來新衣,請李來和一家沐浴更衣見客。李東鳳驕橫但不傻,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江安義,此時李家也不敢輕易開罪江安義,這口氣隻好吞下去
了。看著麵帶微笑的李世成,李東鳳恨恨地道:“你有種,看看姓江的能不能保你一輩子。”
外書房,李明德打量著這位聞名已久的狀元郎。年輕,真年輕,嘴邊微微露出黑色的絨毛,讓李明德心生感歎,自己老了,一代新人換舊人,逝者如斯夫。
看著彤兒一臉微笑,安靜地坐在一旁扮淑女,李明德不禁為自己的決策得意,多般配的一對碧人,如果彤兒能嫁給江安義,成為一家人,那即使送出五千頃地也值得。
彤兒剛從伯父口中知道江安義居然是狀元郎,瞪著大眼好奇地打量著江安義,要從江安義身上看出幾朵花來。
江安義被彤兒緊盯得有點不好意思,借茶掩臉,彤兒“噗哧”一笑,堂堂的狀元還會害羞。
李明德瞪了彤兒一眼,道:“聽說江狀元和世成是同寢好友,江狀元高中之後不忘故人,是世成的
福氣,今後還倚仗江狀元多多照看於他。”
滿口的江狀元說得江安義直起雞皮疙瘩,江安義忙道:“李伯隻要稱呼小侄安義好了。”
“恭敬不如從命。安義,不知你找世成有何事?他一早出外辦事去了。”
果然按正常方式見不到李世成,江安義隻好硬著頭皮道:“世成兄與我有約,待我及第後將其妹許配於我。恰逢我來安齊縣清仗田畝,順道拜望一下世成兄的爹娘。”
“咣當”一下,李明德手中的茶杯滑落在桌上,茶水濺了一桌。彤兒臉色一白,心頭一慟,好像失去了一樣極寶貴的東西。她對江安義很有好感,得知其人與彆人有婚約,忍不住悵然若失。
仆人收拾桌麵的功夫,李明德將情緒穩定下來,重新換上茶水,李明德已經恢複了平和之態,笑道:“這是大事,我都未曾聽世成提起,看時間世成差不多該回來了。來人,去看看,世成回來沒有,回來
了請他父子前來敘話。”
李明德說的自然是鬼話,一個旁出無數遠的支係女的婚事怎麼可能驚動他,隻不過事涉江安義,便從小事成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