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大白天,又在官道上,雖然李世吉派人在兩頭堵著,但也要儘快,夜長夢多。
許昌化的功夫主要在弓箭上,李世吉道:“大夥一起上,儘快完事走人。”
十多個漢子刀棍並舉衝上來,穀四感激剛才許昌化救了自己一命,將手中的哨棍甩出,喝道:“許大哥接家夥。”
持棍在手,許昌化勢如瘋虎,棍掃處人影翻飛,痛呼之聲不絕。
李世吉沒有急著上前,他知道許昌化胸中有一口急氣,待急氣吐儘,動作自然會慢下來。
果然,半柱香的功夫,許昌化的棍山變得凝滯起來,李世吉知道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冷不丁從右側插入,李世吉朝許昌化攔腰砍去。許昌化棍子一立,不料李世吉手中所持是百煉鋼刀,鋒利至極。“刷”的一下,將棍子削成兩截。
許昌化連忙吸氣縮肚,身上的袍子被刀劃破了口了。
拿著半截棍子,許昌化的冷汗出來了,不要沒死在大牢,反死在大道上了,自己還和安娘約好廝守終生呢。
刀光又至,許昌化不敢硬接,斜著木棍往外撥。李世吉以逸待勞,手中武器又鋒利,許昌化被逼得不斷後退,冷汗變成熱汗直敞。
眼看許昌化就要傷在李世吉手中,從北麵傳來密集的馬蹄聲,李世吉一愣,自己派了六個人守在路口,隻說塌方,一個時辰內不準行人經過,怎麼關鍵時候來了人。
李世吉手中加緊,鋼刀像雪片般向許昌化飄去,許昌化也聽到了馬蹄聲,心知有變,咬緊牙關死死支撐。
“嗖”,一隻冷箭朝李世吉射來,許世吉一橫刀,“當”的一聲,箭射在刀麵上彈落。
許昌化借機向後連退數步,大口喘息著向馬蹄聲處看去。看清來人,許昌化喜出望外,是兄弟們。
八匹馬在許昌化麵前勒住,八個漢子跳下馬齊
呼:“見過大哥”。
這些人是許昌化遊俠時結識的朋友,那日暗算江安義失利,許昌化將他們遣散。不過這些人並沒有離開,許昌化在監牢中都是這些人在暗中照應。
許昌化爽朗地笑道:“豹子,我還納悶,怎麼老子發配都不見你們來送,再晚一柱香,你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有人把弓箭遞給許昌化。持弓在手,許昌化陡然間神采飛揚起來,連破爛飄蕩的衣袍都在風中神氣活現。
李世吉腳步悄然後挪,許昌化有了弓箭便是猛虎生出了雙翼,劫殺他已經不可能,現在是自己能不能保命的問題了。
“李世吉”,許昌化喊住後撤的李世吉,道:“你替我帶個信給李老爺子,讓他把安娘送到德州安慶府的興隆客棧來,我不會向官府舉報任何東西,不過從此我與李家再無瓜葛。”
李世吉退去,許昌化對著驚惶不安的董三、穀
四道:“兩位兄弟不要擔心。”
“豹子,身上帶錢沒?”
叫豹子的壯漢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道:“大哥,你讓我將田地、商鋪賣掉,共得了七千三百多兩銀子,都在這了。”
許昌化接過銀票,數出四百兩遞給董三兩人,笑道:“一路上得了兩位兄弟的照顧,這些銀子你們收著,過幾天再回去,就說許某在半道上被劫匪殺了。”
董三接過銀票,笑道:“許大哥放心,我心裡有數。”
李莊,李師友聽李世吉將許昌化的話轉述了一遍,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老人再也承受不住,身子一歪,暈倒了。
李師友再睜開眼,已經是深夜了。燈光通明,晃得眼睛發花。聽到李師友的呻吟聲,李明德連聲輕呼道:“父親,父親。”
攏了攏目光,李師友發現自己的左手不能動了
,嘴角也一個勁流誕,李師友悲哀發現,自己半身不遂了。
閉著眼睛穩定了下情緒,李師友開口道:“明善,我不行了,家裡的事由你做主。許昌化的事就按他說的將安娘送去,讓他不要亂說。”
話語已經有些含糊不清了,李明德連連點頭,道:“父親你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我會安排好妥當的。”
李師友最後掙出一句:“等大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