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還要深思,韋相知道就行,不用對人言起。清仗田畝是國之大策,不能絲毫放鬆,有勞韋相多加督促,務必在今年之內清出百頃田地,朕才能騰出手來應付亂局。”
石方真接著道:“有幾件事由政事堂通過吏部行文下發,仁州清仗副使張良寬忠貞為國,著其遺孀
攜子進京,賜宅一處,給銀如五品官例,待其子進學後直接就讀國子監;仁州清仗副使任國強心懷奸詐,為臣不忠,著貶至宿州軍前效力;明普寺洪信大師,明心見性,南下願弘淨業,著德州敇造安龍寺,四時供奉。”
三件事來的突然,韋義深一時摸不清頭腦,點頭應是,見天子沒有其他事吩咐,施禮便要告辭。
石方真笑著叫住他,道:“韋相,國事暫了,談幾句私事。祐成在吏部辦差用心,我聽潘尚書誇過他好幾次了,這孩子為人沉穩,才氣橫溢,朕十分喜歡。韋相,你替他請尚安壽公主的事朕答應了,你讓人準備納采事宜吧。”
韋義深大喜,天子總算答應了孫兒和公主的親事,說明天子對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是滿意的。祐成能尚安壽公主,韋家的富貴至少能延綿五、六十年,當即拜倒謝恩。
劉維國送韋相出宮,連聲“恭喜”,韋義深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笑著遞過去道:“同喜同喜,聽
說劉公公馬上要到五十壽辰,老夫先行賀過,屆時再到府中討杯酒喝。”
什麼人的錢可以收劉維國自然清楚,也沒有客套,伸手接過銀票揣入袖中,笑道:“相爺登門,蓬壁生輝,咱家求之不得。”
“劉公公,萬歲交待的這三件事,怎麼沒在朝堂上講?”韋義深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劉維國略一猶豫,便笑道:“咱家也不清楚,許是兩日前江狀元在禦書房陳述仁州清仗之事情觸動了萬歲吧。咱家就送到此了,韋相好走。”
坐在轎中,韋義深心中波濤洶湧,江安義忤逆天子的事他當然也聽說了,當時他隻是一笑了之,如今看來傳言不可信,這背後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這個江安義不但沒有忤逆天子,反而深得帝心。
劉公公簡單一句,透露出許多信息,結合今日天子所說要物色幾個年輕人到政事堂學政,這江安義會不會成為其中之一,看來自己小看了這個年輕人,此人將來說不定是祐成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