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照在緹珠的側臉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淡藍的眼眸有如寶石,藍底粉邊的薄紗裙鋪展在草地上,就像一朵盛放的鮮花。江安義呆了呆,將手中的奶茶遞給緹珠,道:“我是窮苦出身的孩子,自然會的多一些。”
“喔”,緹珠很感興趣的樣子,“給我講講你
的家人,講講大鄭吧,我還從未到過大鄭呢,聽說那裡很美。”
“時間不早了,吃過早點我還要逃命呢,居次有興趣的話我路上跟你講吧。”江安義大口地吃起東西來,緹珠見江安義並無傷害自己的意思,抿嘴一笑,跟著也吃起東西來。
三十裡外,一隊人馬也停住休息,帶隊的是大王子昆波,他站在伏鷹尊者身旁,看他小心地往敖羽的爪子上塗著獾油。
“父汗最喜歡敖羽,要不是方便追蹤妹子,輕易不讓我碰。沒想到那小子能傷到他,虧得傷不重,要不然父汗非抽我一頓。接下來不要再讓敖羽追蹤了,尊者,你說薩都教的國師們還要多久才會趕到。”
伏鷹替敖羽上完傷藥,有人接過敖羽,替上蒙上眼罩休息。淨過手,伏鷹尊者道:“大王子,紮昭寺遠在千裡之外,一來一回至少要三天以上。”
昆波扯了扯下巴上的胡子,懊惱地道:“讓那些偵騎離江安義遠些,彆讓他發現,等紮昭寺的大師們來了再說。這小子最好不要傷害我妹子,要不然我
要親手剝下他的皮蒙戰鼓。”
晚霞在天邊塗抹上大片的胭脂,江安義和緹珠勒住馬準備休息了。經過一天的交流,江安義和緹珠居次已經有說有笑了,得知江安義被陷害,走投無路才不得不挾迫自己逃命,緹珠表示原諒江安義了。少女真好騙,江安義暗暗鄙視自己,把應付冬兒的手段用在緹珠身上。
篝火燃起,江安義甚至能看到遠遠的天邊透出火光,應該是追蹤的漠騎。江安義並不在意,靈覺發散開來,數十丈的風吹草動都能查覺,晚上不怕有人偷襲。而緹珠顯然將自己是人質這回事忘了,像一隻歡快的小鹿蹦來蹦去幫著江安義抬揀木柴,把被擄當成一次愉快的玩耍。
路上江安義再次露了手箭術,一隻膘肥的野兔是今夜的主餐。看著江安義麻利地開膛破肚剝皮,緹珠很是羨慕,身為大汗最喜歡的女兒,她向來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江安義在兔肉上撒上些香料,兔肉在篝火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緹珠忍不住咽著唾沫,嘀咕著:“
真香,還要多久才能吃啊,好餓喔。”說著,還用手揉了揉肚子。
可愛的樣子讓江安義想起了妍兒,望著緹珠微笑道:“再過會兒,不急,你猴急的樣子真像妍兒。”
“妍兒是誰?是你妻子嗎?”
“是我妹子,小時候家裡窮,根本沒有什麼好吃的,妍兒又是個小饞貓,有次我和安勇帶她到野外燒兔子,她也是這樣急不可待。”江安義腦海中泛起妹妹舉著芋頭當作紅燒肉的場景,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緹珠看著火光裡那張微笑的臉,滿是柔情,連眉角的那道傷疤似乎也變得好看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小臉變得通紅起來。
邊吃燒兔肉,江安義邊講些兒時的趣事,免不了說起弟弟為了讓自己讀書受儘委曲,妍兒套個竹圈當成手鐲,惹得緹珠傷心落淚。聽到江安義會編竹器,那精巧的平山竹藝居然始創於他的手中,緹珠嘖嘖稱奇。
吃過飯,緹珠央著江安義用草編了幾隻小玩藝
,在篝火旁玩得開心。江安義鋪開皮囊,對著緹珠道:“你今夜就睡在皮囊裡,旁邊有火,應該不會冷。”
“那你呢?”
“我就在火旁打坐。”
雖然累了一天,但身處敵境,江安義哪敢放心大睡。打坐是最好的方式,既能回複精力又能查聽到四周的動靜。
鑽入皮囊中的緹珠忽閃著眼睛看著江安義在火邊調息,忽然冒出一句:“江大哥,你是個好人,我回去後讓父汗不要抓你了,你回到鄭國以後,記得要帶著妍兒來看我。”
江安義沒有睜開眼,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看來自己的軟化攻勢已經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