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臣正文第九百一十七章意在何方得杏齋,申時將儘,江安義風塵仆仆地趕到。
看到江安義踏進屋內,居中而坐的石重仁站起身往前迎了幾步,開口笑道:“江師,小王率性前來,還望江師不要責怪。”在漠北大營時,肅帝讓石重仁跟在江安義身邊學詩賦,這以後石重仁便稱他江師。
江安義躬身施禮,道:“臣見過洛王爺,王爺駕臨化州乃是幸事,臣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幾句沒營養的應答,分賓主落座,江安義表達了對先帝的哀思,石重仁撫慰了幾句,又略說了說藩王出京的情況,時間不早,酒菜擺上,賓主儘歡。
月上樹梢,眾人起身告辭,石重仁笑道:“江師,小王還有些事要向你請教,煩你多留片刻。”眾人心知肚明,洛王爺既然挑明身份,就不會簡單地到此一遊,不知他用意何在。
方仕書離開時看了一眼江安義,肅帝歸天對江安義來說是個壞消息,新皇登基後對這個年輕的重臣不會像以前那樣信重,洛王就藩不足一月就急著來化州,絕不會隻是來看香雪居的美景,化州初定,人心思安,百業正興,若是朝庭將江安義調走,對化州恢複是個沉重的打擊。
茶煙嫋嫋,石重仁斟酌了片刻,開口道:“父皇歸天前曾專程把小王召入宮中,對小王就藩並州武陽府做了交待。父皇說並州是西北中心,並州定則西北定,西北定則朝庭無西北之憂,而要西北安定離不開江師你。”
江安義眼眶微潤,欠身道:“臣何德何能,能得先皇如此看中,縱然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石重仁歎道:“父皇與江師君臣相得,定會成為史書佳話。小王年少德淺,奉父皇遺詔就藩並州,諸事還要倚仗江師扶助,望江師看在父皇的情麵上,多多鼎力相助。”
江安義站起身,躬身道:“為國效力,乃臣之本份,臣自然聽從王爺吩咐。”
石重仁很滿意江安義的態度,心中念頭閃過,若是江安義能像對父皇那樣輔佐自己,那西北五州加上身後的靈州、婁州、薑州也要唯自己的的馬首是瞻,天下二十七州能掌握八州,將近三分之一的鄭國在手,加上安西都護府十六萬百戰之兵和五萬屯兵,石重仁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喝了一口茶穩了穩心情,石重仁笑道:“並州雖是西北大州,可是比起楚州可就差得太遠,楚州去年的稅賦四百三十七萬兩,並州僅有二百八十萬,比起化州來都差一百多萬,白擔了大州之名。小王就藩並州,除了朝庭所給的幾萬兩銀子外,平日所耗還得靠並州支持,可是並州圖有虛名,小王想著與江師還算親睦,所以硬著頭皮來打秋風了。”
江安義目光一凝,洛王果然來意不善,伸手就要銀子,石家人行事果然肆無忌憚。沉吟片刻,江安義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石重仁淺笑道:“小王聽聞江師可是豪爽人,天子還是太子時為助他購買雁山彆苑出手就是百萬兩銀子,京中香水鋪日進鬥金,聽聞江師白白送給了宮中,嘖嘖,不瞞江師說,小王聽到這些傳聞,眼紅羨慕的很。”
說著,石重仁還勾起了傷心事,滿是感歎地道:“小王剛出宮建府的時候好玩,每年兩萬兩的銀子根本不夠用,記得那是十月,小王看中了一個翠玉壺,店家開價一千四百兩,府中銀子隻剩下二千餘兩,還有三個月過年,莊師傅硬是不給錢,唉,沒錢的日子真難過。”
江安義心中不悅,自家的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天子和王太後挖去了一半香水產業,看樣子洛王也要獅子大開口了。強忍怒氣,江安義道:“洛王有話不妨明言。”
石重仁“嘿嘿”輕笑兩聲,道:“小王在京城時就聽聞過香雪居的美名,親眼目睹之後更覺實至名歸,小王真喜歡這香雪居的景色。郭老板大手一揮便將得杏齋送給了小王,要是彆人小王還真不敢接受,不過郭老板是江師的發小,定然不會害孤,所以小王便收下了。”
江安義剛來,還不知道郭懷理把得杏齋送給了洛王,念頭一轉便明白了郭懷理的心思,這個郭胖子是想抱洛王爺的大腿,倒是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不過石重仁這話中有話,世人皆知郭懷理的生意後麵有江安義在支撐,洛王以得杏齋為引,所圖甚大。
心中不悅,江安義默坐不做聲,屋內尷尬地安靜下來,石重仁有些暗惱,這江安義對本王遠不如父皇和太子尊敬,莫不是認為孤可欺,越是如此,本王越要重重地咬上一口,看你能拿我如何?
想到這裡,石重仁輕輕一磕茶盅,發出一聲脆響,打破沉靜道:“江師,你是知道的,父皇三子我最不得寵,所以府中並無積蓄,此次母妃隨我前來武陽府,並州居然連王府都沒有準備妥當,小王有愧於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