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默許了李鳴鋒帶著三黑等人出關去大齊國,誠如張先生所說,要攻打西域諸國離不開大齊國的配合。張克濟同時往莎宿國派出了信使,隆蓋已經坐穩了王位,樸天豪化名樸豪成了莎宿國的將軍,饒思安成了隆蓋的親衛長,而嚴青澤成了客卿,隆蓋對他言聽計從。至於田韋國、羌蘭國與莎宿國是盟友,由莎宿國出麵溝通更為方便。
要對西域用兵,自然得與安西都護府商量,管平仲也接到了天子暗旨,對於江安義的來意一清二楚。安西都護府自然由大都督管平仲說了算,但是馬辰光戰死,朝庭任命了一個新的副都督,是左領軍衛的將軍馮思延,此人到達安西都護府後暗中與管平仲較勁,拉攏部將,散布天子有意將管平仲調任太尉府讓他接任新都督的消息。
管平仲當然不會容忍馮思延的小動作,臟活累活派給馮思延,借機尋錯斥責,接到天子暗旨後,管平仲就盤算著把馮思延拱出去剿馬賊。安西大營的兵馬多數是從化州募集,這些化州兵士對江安義十分忠誠,加上低級的校尉多是江家兄弟的親衛充任,馮思延一心想著立功,讓他去跟江安義唱對台戲去。設立兩處軍鎮後,江安勇和江安義的弟子何希桂輪流帶兵戍守,實際上便是練兵,本來在戈壁戍邊是苦差事,可是回來的將士個個喜笑顏開,據說戍守三個月能得到近五十兩銀子,大營的將士個個爭搶著要去,看這樣子,真要到了戰場上自己這個統帥發令說不定都沒有江家兄弟的話靈。
對於江安義在化州的威望和實力,管平仲暗暗心驚,如果江安義生了異心,化州轉瞬間便會成為他割據的藩鎮。不過自己在化州呆不了幾年了,隻要江家給的銀子足夠,有些事用不著去管,朝庭在化州有龍衛暗衛,江安義有無異心是他們操心的事。想到化州龍衛府,管平仲暗歎,這化州龍衛府分明就是江家的。
帥堂之上,馮思延打量著對麵的經略使江安義,天子命江安義統軍西伐的旨意他也知曉,在他看來天子分明是亂命,江安義是個文官,憑什麼讓他統軍征討西域。有仗打就意味著軍功,自己若能從西域多搶些金銀回來,安西大都督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再通過軍功拉攏一批將領,自己便能在安西都護府立穩腳跟。自己還不到天命之年,至少還有十年的大都督可做,化州是塊寶地,哪怕做上十年大都督也能混個金銀滿屋。
馮思延掃了一眼居中而坐的管平仲,這小子真是好運氣,
十來年前還隻是個宣武將軍,跟自己官階相同,自打江安義來化州任刺史後,接連打了幾場大仗,升任了安西大都督,成為了懷化大將軍,而且封爵保承侯,這氣運在諸將之中可以算得上獨一無二了。
管平仲不光官運亨通,財運也不錯,江安義被世人譽為“點金手”,生財有道,管平仲與他好的穿一條褲子,有發財的機會江安義自然不會忘記他。自己來安西都護府不過半年,聽聞江安義每年送給管平仲的金銀至少不下十萬兩,江安義在化州的產業有不少管平仲都有暗股,所以管平仲才會放任江安勇和何希桂在軍中提拔任用親信。
“……江某奉旨清剿馬賊,調動兵馬、補給軍械糧草之事還望大都督支持。”江安義道。
管平仲笑道:“既有旨意,本都督自然全力配合江大人行事,願江大人早日平定戈壁馬賊,護往來客商安全。”
馮思延聽著管平仲和江安義說著官話,知道他們兩人是在演戲給自己看,兩人私下裡稱兄道弟,哪用這般客氣。馮思延心中冷笑,天子對管平仲和江安義關係密切已有耳聞,派自己來之前曾在禦書房暗示自己,到了化州之後要注意江安義和管平仲之間的聯係,要防止他們串通一氣欺瞞朝庭。
想到這裡,馮思延皮笑內不笑地道:“江大人真是能者多勞,治理民政增長稅賦是好手,便連行軍打仗都是高手,著實讓馮某汗顏啊。朝庭正是用錢之機,馮某以為江大人應該多把精力花在增長稅賦上,這次出兵剿滅馬賊,馮某願替江大人效勞。”
江安義一愣,對西域用兵牽涉到他在莎宿國、大齊國、田韋國以及與騰恭立之間的聯係,這些東西不能讓朝庭知道,再說江安義有點閒得慌,很是懷念騎馬揮槍沙場縱橫的感覺。
管平仲隱晦地朝江安義丟了個眼色,他曾暗中數次與江安義談過馮思延到來後的作為,好幾次管平仲在軍中任用江家親信馮思延都反對過,這個馮思延可能是天子派來監視兩人的,說不定身上就有天子的暗旨。
江安義笑道:“馮副都督的好意江某心領了,不過天子有旨明令江某統軍出戰,江某不能抗旨不遵吧。再說江某在化州有些年頭,曾經數次出關,對馬賊的行蹤和基地也有所了解。殺雞焉用牛刀,清剿馬賊這種小事不敢勞動馮副都督的大駕。“
馮思延一心想著在西征中立功,當然不肯放過機會,笑道:“江大人既然對馮某不放心,那馮某甘願作為大人手下的將領,聽從大人將令。馮某來安西都護府,天子曾交待馮某要多向大人請教,特彆是抵禦西域之事,大人不敢抗旨不遵,馮某也不敢違抗聖命啊。”
管平仲暗喜,他巴不得馮思延死在關外,當即接過話頭道:“既然都是天子的旨意,那本帥就做主,由馮副都督先行操練兵馬,屆時由江大人擇優選拔,一起出關剿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