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叔進來,韓元實坐直身子,停住手中轉
動的鐵膽,問道:“怎麼樣?”
王叔搖搖頭,道:“他說要四處遊曆,寫了封信,將來做生意可以到莎宿國找吐樂家。吐樂家在莎宿國很有勢力,這封信應該對生意有幫助。”
韓元實歎了口氣,失望地揮揮手,道:“信你拿著吧,該怎麼用你看著辦。對了,江彥雄走的時候按上等客人送上程儀。”
王叔離開後,韓亮清疑惑地問道:“爹,你怎麼對這個毛頭小子如此在意,我聽文慶說這小子狂妄得很,連羅元實都得罪了。”
橫了兒子一眼,韓元實對兒子肚中的小算盤一清二楚,沒好氣地應道:“狂妄,章天剛狂不狂,可是敗給這個姓江的了,羅士明那天說的話,我看多半是真心話,拳怕少壯,他上場也不見得能贏。”
韓亮清吸了口涼氣,驚道:“那姓江的小子有那麼厲害嗎?那這西北武林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要不然我費力討好他乾嘛,即使他不加入韓家,也事先落個香火人情,說不定以後用得上。”韓
元慶往鋪著熊皮的靠椅上一躺,手中轉動鐵膽,不知在思慮著什麼。
韓亮清遲疑半天,韓元慶罵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彆吞吞吐吐的。”
“爹,我聽文慶說,有人覺得姓江的身旁那個戴麵具的人,像是當年勾結西域外敵的晃化縣令盧子越。”
“喔”,韓元慶坐直身子,手中的鐵膽轉得飛快,片刻後“咻”地停住,吩咐道:“派兩個可靠的人跟在後麵,看看他們到底是乾什麼。”
韓亮清答應一聲,站起來想離開。韓元慶叫住他道:“老二,我聽說你在平夷府又討了兩房小妾,你都是做爺爺的人了,怎麼還不收收心思。彆把錢都花在女人的身上,家中再掙多少也不夠你填無底洞的。老大和老三死的早,這份家業我不能薄了他們,家裡的生意,你不要插手,讓你那幾個兒子消停點,好好地讀書上進才是正道。”
韓亮清被父親說得滿麵通紅,點頭稱是,看老
爺子靠在躺椅上閉上了眼睛,這才悄聲從房裡出來。
回到自己的住處,三個兒子和女婿華文慶都在等他,不等坐下,大兒子急聲問道:“爹,爺爺可鬆了口,西邊的生意讓我們打理。”
韓亮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喝了口,罵道:“老爺子讓你們斷了念頭,好生讀書。”
老大頹然地歪在一旁的椅子上,口中喃喃道:“我的香草啊,爺沒銀子怎麼辦啊?”
那邊老二接口道:“我還和章天剛談好,護衛的銀子少收一成呢,全泡了湯。”
華文慶對做生意並不上心,他更關心江安義等人的情況,問道:“嶽父,祖父他老人家聽到我說的消息後有何反應?”
韓亮清道:“你不用多事,老爺子自有安排。年後你就要上任,差事著落得怎麼樣了?”
事關自己,華文慶趕緊應道:“正要找嶽父商量,按舊例前三甲能留在京中任職,可是要落好差事不易,畢竟咱家在京城沒有什麼人脈,那些世家子弟
占據先手。所以我想找嶽父借一萬兩銀子,把該打點的地方打點到。”
銀子,又是要銀子,韓亮清的眉頭緊鎖,不過事情輕重他還是分得清的,女婿在京中任官,將來對自己、對韓家照應的地方多得是。
想了想,韓亮清道:“這是大事,我剛好到手了一筆錢,你跟我來書房,這錢省不得,把錢用透,事就好辦了。”
華文慶大喜,連忙躬身謝過嶽父,旁邊的三個兒子泛酸,但也知道一榮俱榮的道理,沒有做聲,個個打著小官司,看看能不能從父親手中刮點油水來。
都護府司馬,管理軍械和糧賦,從掌管其使用,到製定軍賦標準、征收運送,直至調配使用均由其負責,這其中的油水用軍中的俗話形容“放屁都油褲襠”。
江安義和盧子越離開韓府,繼續前行。重新有了身份的盧子越,向江安義提出想順道到盧府看看,河東盧府,祖籍地在恒州樂昌府。對於這個要求,江
安義無法拒絕,但是江安義鄭重地向盧子越提出,看一眼就走,不要再惹出事端來。
盧子越歉聲道:“安義,在韓府是盧某過份了,有如走火入魔,一股邪火隻想發泄。安義,你放心,盧某絕不會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