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珍叉著腰站在一旁,冷笑道:“什麼狗屁江大人,這是軍營,給我狠狠地打。”
妮兒一眼就看到了哥哥,驚呼一聲:“哥。”就要飛奔上前,欣菲急忙拉住她,妮兒怒目道:“放手,我哥要被打死了。”
欣菲歎道:“小妹,讓江公子出麵更好。”
江安義發現那些綁在柵欄上的人都是混水寨投降的水匪,趙氏兄弟就綁在洪春旁邊,垂著頭,身上滿是鞭痕,柱子上有不少人已經奄奄一息。
“住手”,江安義急步上前喝道。
陳定珍聞聲一哆嗦,昨夜令自己手痛欲斷的江
安義怎麼出現了,轉身果然看到是江安義。剛要習慣地閃躲,猛然想到這是水師營,是自己的地盤,江安義這是羊入虎口,送上門來,彆怪自己報斷手之仇。
“江大人,此處乃是軍營重地,你無故闖入,按例當斬。來人,拿下。”陳定珍冷笑地吩咐道。
江安義舉起手中令箭,道:“我有令箭在手,誰敢拿我。”
帥府令箭,形如矛尖,箭身一個“令”字,下麵是虎形,絕冒不了假。眾兵丁見到令箭,遲疑著不敢上前。陳定珍也傻了眼,強笑道:“既然有令箭便不算擅闖軍營,不知江大人有何事?”
江安義用手一指綁在柵欄柱上的水匪們,怒道:“這些人犯了什麼法,因何責打他們?”
陳定珍冷笑道:“奉嚴帥將令,新降水匪桀驁不訓,目無軍紀,每人抽四十鞭去其匪性。”
“這些人本是些良善的老百姓,既然投降朝庭,大帥命其編入水師,便是朝庭的官兵,你等怎麼可以無故責打他們,還不鬆綁。”
此時,洪老漢一家奔到洪春身邊,看到洪春遍體鱗傷,一家人眼淚直流。妮兒望著江安義怒斥道:“江公子,當日你讓我哥帶你進水寨,答應得很好,說什麼立功受賞還能當官,這官沒當成,人倒要被打死了。”
江安義臉騰的一下紅了,望著陳定珍喝道:“還不放人。”
陳定珍壓根沒把江安義當回事,沉著臉道:“江大人,我奉的嚴帥將令,江大人有話不妨同嚴帥講,請讓開,不要妨礙陳某執行軍令。”
說完,陳定珍從一旁的士兵手中接過皮鞭,走近洪春身邊,惡狠狠地高舉起鞭,就要向洪春身上抽去。
“大人饒命啊。”洪老漢發出一聲悲喊,用身子護住兒子,洪大嬸顫巍巍地張開雙臂迎向陳定珍,想要攔住他。
眼前的場景讓江安義猛然想起當年娘親和弟弟在新齊縣城賣竹器時被衙役侯七馬八欺侮,靠在樹乾
上流淚瑟瑟發抖,一樣的無助悲哀的神情讓江安義從喉中發出一聲嘶吼,“住手。”
陳定珍頭也不回,手中皮鞭就往洪大嬸頭上抽去,“啪”的一聲,一道血痕印在洪大嬸的臉上,妮兒慘叫一聲,“娘”。
江安義出離地憤怒了,腳尖一點便竄到了陳定珍身邊。陳定珍看到江安義的臉憤怒得有些扭曲,想起當日江安義的那一拍,驚叫起來,“江大人,你想乾什麼,這是軍營,彆胡來。”
滿含怒氣的拳頭已經直搗在陳明珍的胸前,陳明珍穿著盔甲,胸前有護心銅鏡,厚約三分,槍紮不透,箭射不穿。江安義的拳頭擊在上麵,一聲碎響,銅鏡居然四分五裂,陳定珍應拳飛起,重重地撞在身後柵欄上,跌落在地,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陳明珍是正五品的寧遠將軍,又是嚴鬆雲的心腹,周圍的官兵舉著刀槍將江安義圍住,有人飛跑著去稟告嚴鬆雲。欣菲一皺眉,身在軍營,江安義出手傷了陳明珍,很容易激起官兵的義憤,嚴鬆雲又與江
郎不對付,此事怕難收場。
片刻之間,欣菲已經有了主意,對著思晴道:“你速去都護府,就說水師營生變,請朱都督前來,順道把段大人也叫上,就說水師營欺壓江大人,鞭打混水寨的降卒。”
思晴領命,看見不遠處有匹軍馬,解開韁繩,翻身急馳而去。思雨揮著小拳頭,唯恐天下不亂,為江安義加油道:“江公子,打得好,這一拳打得才像男人。”
帥帳處一處喧嘩,嚴鬆雲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