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親衛急忙往兩旁讓開,江安義哈哈大笑,身形有如旋風般地閃過,眾親衛隻覺身側一股大力湧來,立時不住,不少人如同滾地葫蘆般地跌倒。
思雨跳著腳笑道:“江公子,好武功。”有個親衛踉蹌地跌向她的身邊,思雨伸出腳在那人的腿上一勾,那個親衛頓時滾倒在地,思雨偷偷地吐了吐舌頭,俏皮的笑了。
嚴鬆雲心中巨震,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這群親衛的厲害,自己能在沙場上保全性命,毫不誇張的說虧了這群親衛的保護。江安義微笑地站在不遠處,嚴鬆雲感覺那笑容帶著深深的譏諷,聯想起這段時間的不順,嚴鬆雲怒火中燒,不顧一切地喝道:“放箭。”
單隻的箭並不可怕,但成千上萬隻箭能讓三軍辟易,俗話說“大將軍不怕千軍就怕寸鐵”,數十張弓圍住,就算江安義內功高強,又能抵擋幾輪齊射。
江安義聞聲色變,欣菲飄身而起,落在嚴鬆雲身側,袖中短劍橫放在他的脖上,嬌喝道:“嚴將軍
,快令手下放下弓箭,要不然本姑娘可不客氣了。”
大帥被持,眾官兵不敢動手,齊刷刷地望向嚴鬆雲,這仗打得憋屈,連主帥都落在人家手中,何況還是內鬥。嚴鬆雲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真想破釜沉舟將江安義殺死,偏生劍架脖項,不得不從。
正在僵持時分,轅門外急促地馬蹄聲響起,轉眼間來到近前,灰塵大漲。
朱質樸跳下馬,臉色鐵青地掃了一眼綁在柵欄柱上的眾人,欣菲早將短劍收回袖中。朱質樸二話不說,轉身往帥帳就走,眾官兵傻了眼,嚴鬆雲白著臉愣了片刻,揮散眾人,轉身也往帥帳行去,江安義和欣菲對視一眼,也跟在後麵。
思晴小聲地道:“段大人乘馬車,估計還有一會才能來。”
帥帳內,朱質樸雀占鳩巢在正中落坐,嚴鬆雲站在右側,欣菲和江安義便站向左側。朱質樸沉著臉聽嚴鬆雲稟報爭鬥的情況,嚴鬆雲當然不會說自己的不是,把江安義闖軍營、打傷陳定珍、挾持自己的事
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
朱質樸聽完沒有作聲,轉臉看向江安義,他總算領略到父親信中所說的官場“二愣子”的厲害,這才剛來幾天,整個安西都護府便不得安生。
“江大人,你也說說。”朱質樸冷著臉道。
江安義當然據理力爭,把自己來找洪春,看到陳定珍責打水寨的人,勸阻不聽,方才動手打傷陳定珍,嚴鬆雲派人群毆自己,還要放箭射殺自己,欣菲看不過眼,這才挾持他不準他放箭等等說了一遍。
朱質樸覺得頭上的青筋在“蹦蹦”跳動,這段時間安西都護府事故不斷,這個嚴鬆雲實在令自己失望,不僅不能替自己解憂,反而跟賑災使鬨開了矛盾,還有馬辰光也沒安好心,給江安義令箭,擺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穩了穩煩躁的心思,朱質樸覺得還是應該先保下嚴鬆雲,於是衝著江安義道:“江大人,是否責打洪春等人是軍中內務,與你無關,請江大人自重。”嚴鬆雲鬆了一口氣,看來朱都督還是向著自己。
江安義冷笑道:“軍中內務?江某才疏學淺,對軍務確實了解不多,但從未聽聞責打新兵,虐待功臣,所謂的打殺威鞭是軍務。請問朱都督,這是大鄭的軍務還是安西都護府的軍務?”
朱質樸被江安義問得啞口無言,正在這時,段次宗趕到了。
段次宗看到柵欄柱上滿身鞭傷的眾人,進入帥帳後怒道:“朱都督,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本使將具本上奏天子,為這些人討個公道。”
朱質樸的頭更痛了,千軍萬馬陣前衝殺更簡單,處理這些關係更複雜。如果按段次宗和江安義的說法放了這群水匪,嚴鬆雲便要失卻麵子,而且對水師大營的士氣也有影響,說不定會動搖軍心;如果強撐嚴鬆雲,段次宗上奏天子,自己免不了受責,要是幾年前倒問題不大,最近安西都護府連接出事,段次宗在此時彈奏自己,指不定天子對朱家都會有看法,祖輩們創下的基業絕不能毀在自己手中。
為難之際,有名旗牌飛奔而入,單膝跪地稟道
:“稟大帥,青山水寨前來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