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一愣,有客來拜一般都是門子來送信,什麼時候變成書吏的差事了。接過劉逸興手中的大紅拜帖,那名差役好心地提醒道:“劉兄弟,來的是什麼緊要人嗎,要是一般訪客就不要打擾大人了,今天大人的心情不好。”
劉逸興笑道:“儘管去,絕不會讓何兄吃苦頭。”
姓何的差役轉身進了大堂,趁著間隙稟道:“牛大人,府門外有客來訪。”
牛刺史打開請帖,見上麵寫著:崇文館直學士禮部員外郎新齊縣江安義敬拜。人的名樹的影,江安義在德州的名望那是如日中天,牛刺史站起身吩咐道:“有請。”
何差役心想來客是什麼來頭,居然驚動刺史大人相迎,先奔了出來對劉逸興道:“劉兄弟,刺史大
人吩咐有請,正準備出迎呢。”
劉逸興放下心來,看來江安義的麵子夠大,自己的虎皮大旗要迎風招展了。拉起何差役一起往外跑,簡單地介紹道:“來的是我一個朋友,江安義,聽過嗎?”
何差役驚呼道:“江狀元,當然聽過,難怪大人要出迎呢。劉兄弟,你跟江狀元是朋友,今後可得看顧老兄一二。”
“我這不是拉著你一起迎他嗎?待會機靈點。”劉逸興的活泛勁又上了身,這麼好的資源可要充分利用到位。
江安義對德州府衙不陌生,他曾經來府衙拜訪過馮刺史,馮刺史算起來是自己命中的貴人,案首、解元都是出手此公手中。如今馮刺史升遷魏州,不知何時才有相見的機會,看著門前熟悉的柱聯,不禁有物是人非之感。
劉逸興跑了出來,喘著氣笑道:“安義,牛刺史有請。”
何差役上前行禮道:“見過江大人,小人何水
根,能親見狀元郎,真是祖先有靈,回去定讓小兒用功讀書,沾沾狀元郎的福氣。”
江安義舉步往裡走,笑著打趣道:“如若應驗,不妨讓令郎來京中見我,也算一場佳話。”
何差役滿心欣喜,連連點頭,說話間來到儀門,見牛刺史帶了盍府官員在儀門迎候。江安義急走幾句,上前躬身禮道:“晚生江安義見過牛大人。”
牛致誌沒見過江安義,但聽聞過江安義剛過弱冦,見眼前此人膚色微黑卻神采飛揚,眉目間透著一股英氣,不像文人倒像糾糾武夫。心中詫異,急忙還了半禮,笑道:“江大人回歸故裡,乃是德州幸事,此處非講話之所,裡麵請。”
來到二堂側的花廳,此處狹小,坐不下許多人,除了彆駕、司馬外,眾人自覺地門外止步。江安義笑道:“我與逸興乃是朋友,此次來一是拜見牛大人,二是與逸興敘敘舊,可否讓逸興一同入內。”
牛刺史目光一閃,沒想到劉逸興居然與江安義是好友,早知道就不該動劉子才。牛致誌哈哈笑道:“逸興啊,你與江大人是好友怎麼不早對本府說呢,
本府多有借重之處。既是江大人相邀,便一同進來吧。”
劉逸興激動地一揖,應了聲“是”,跟在後麵進了花廳。門外眾人咋舌不已,誰會想到工房的書吏劉逸興跟江狀元居然是朋友,攀上這條線,注定要飛黃騰達。
何差役眉飛色舞地訴說著江安義應許他將來兒子讀書有成可以進京拜見他,有人酸酸地道:“老何,你家祖墳冒煙了嗎?你那兒子考得中舉人嗎?”
眾人哄笑,何差役氣呼呼地道:“老子回去就把那小子關進屋,不考中舉人不放出來,都沾了狀元郎的才氣,應該考個舉人不難吧。”
語氣越來越弱,最後沒了底氣。
又有人驚呼道:“今日應卯時我見劉逸興穿著棉袍,還譏他真抗凍。轉眼他身上多了件裘衣,莫非是江狀元送他的。”
眾人一默,解衣衣之,江狀元與劉書吏的交情看來不淺,有江狀元照看著,劉逸興時來運轉了。鄧國榮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念舊情沒有早開除劉逸興,
要不然現在自己該哭了。
陳果前苦了臉,銀子打了水漂不說,還得罪了劉逸興。劉逸興這小子鐵定要起來,自己將來的日子怕是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