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後撤,將江安義讓在中間,暴露在弓箭之下。
江安義眼睛雖然不能睜開,但耳朵靈敏,聽到外麵來了援兵,聽口氣像是官府的人。江安義當即道:“江某乃是新任的縣令,徐明遠膽大妄為,居然敢殺官造反,來人若是縣中衙役,與我拿下徐明遠。”
說著,江安義從懷中掏出告身,展開。眼睛看不見,告身拿反了。張樸天見過縣令的告身,一看告身上的紅彤彤的官印,知道不假,心想徐明遠的膽也太肥了,居然敢殺縣令了。
正要命人收起弓箭,徐明遠貼近耳邊輕聲道:“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張樸天的眼珠子紅了,雖說都頭的油水不少,但要積下五千兩銀子還是要十來年的時間,隻是事情泄露了,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徐明遠看出張樸天的猶豫,冷笑道:“張都頭,你做的那些事徐某可都清楚,要是徐某被抓了,這牢飯也少不了張頭你一份。”
張樸天一驚,這些年自己做的壞事夠多了,如果新縣令查覺,最少也得發配三千裡,家裡爹娘年歲
漸大,兒子到了娶親的年紀,丫頭也老大不小了,一家子七八口全倚仗著自己,自己可不能進大牢。
牙一咬,心一橫,張樸天彎弓,瞄準江安義射出一箭,然後吼道:“賊人大膽,居然還敢假冒縣令,格殺勿論。”
江安義聽到尖銳的風聲呼嘯,知道有人朝自己射箭,刀棒還好招架,這箭雖小卻難以抵擋,也不知有多少弓箭瞄準著自己,時間一長,自己難免要傷在箭下。身子往後躍,雙掌一合,將箭合在掌中,江安義算好步伐,堪堪落回涼亭之中,腳下滑膩,卻是桌上的酒菜。
那些衙役見張頭帶著射出箭,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一個個鬆開弓弦,箭如雨發,朝江安義射去。不過三丈的距離,江安義這麼大的目標,想脫靶都難。哪知江安義事先計劃好,伸手把卡在亭柱上的桌麵摘了下來,往地上一立,“篤篤”聲不斷,箭隻都落在了桌麵之上。
江安義暗自焦躁,也不知道石頭見到張克濟沒有,也不知護衛的官兵能否及時趕到解圍,再有一會
,自己就要冒險突圍了。進府的時候沒有多做觀察,這花園的圍牆後也不知是什麼所在,現在眼睛看不見,即使逃出花園也跑不多遠。
徐明遠生恐夜長夢長,催促張樸天道:“張頭,你讓幾個人繞到涼亭那邊去,兩麵夾擊,這賊人便躲不了了。”
聽著腳步聲“沙沙”,江安義知道不能再等,站起身吼道:“徐明遠,你可敢跟江某決一死戰。”
徐明遠譏笑道:“甕中之鱉,何足掛齒,徐某才不與你一般見識。”
話音未斷,隻見江安義揚手將桌麵朝話聲處擲出,人緊跟著躍起,腳尖點在桌麵之上,如同一隻飛鷹朝徐明遠撲來。
剛才江安義一擲之威眾人都瞧在眼中,此刻見桌麵飛出,眾人無不向旁邊閃避。徐明遠暗叫不好,身旁站著張樸天,急忙一縮身,避在了張樸天身後。張樸天見江安義借著桌麵飄飛而來,全身都露在外麵,急挽弓,朝江安義的前心射去。
一隻箭,雖然急猛,卻不在江安義心上,隨手
一拳,擊在箭簇之上,把箭頭擊飛。張樸天傻了眼,方知來敵不是普通人,桌麵碰在廊下柱上,江安義分清哪裡是柱子,身形一落,正撲向張樸天。
張樸天舉弓向江安義的手臂絞去,弓弦是牛筋錘打絞織而成,與百練鋼絲相仿,如被絞中臂斷骨折。弓弦正搭在江安義伸出的右臂上,張樸天大喜,用力扳動,要把江安義的右臂絞下來。
“迸”的一聲,弓弦崩斷,張樸天被弓臂反彈得向後跌去,還沒落地,江安義的右手便牢牢地掐在了他的脖項之上。身後,徐明遠鑽入人群中,變著嗓音叫道:“快射箭,射死他。”
江安義掐著張樸天的脖子將他舉在身前,高聲喝道:“誰敢放箭,本官乃是新任的縣令,誰敢放箭便是殺官造反,禍及家人。”
眾衙役見張頭落在彆人的手中,像條魚般地拚命掙動,誰也不敢放箭,要是傷了張頭怎麼辦?正在這時,門外一陣大亂,有人跑進來高喊道:“大哥,外麵來了群官兵,說是保護江大人,怎麼辦?”
徐明遠長歎一聲,大勢已去,揮手示意道:“
弟兄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