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戀戀不舍地從欣菲身邊離開,官邸中沒
有伺候人,江安義隨手操起早上泡的冷茶替欣菲倒了一杯,然後自己嘴對嘴灌了一氣,止住心中的蠢動。放下茶壺,江安義戲謔地問道:“督監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欣菲白了江安義一眼,嬌嗔的神情差點又勾動江安義的春 情,好在欣菲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江安義凝神靜聽。
“那個在石河鎮抓住的元天教徒招認,青山水寨被官軍攻破後,他被安排在一家鏢局做鏢師,去石河鎮是為了送一件物品給人,恰巧官軍來了,他以為身份暴露,才射箭想趁亂逃脫。”欣菲道。
“什麼東西?”
欣菲臉色凝重地道:“那東西裝在木盒中,他曾打開來偷看過,是連弩,而且是新製的五 連發。”
江安義一驚,站起身道:“怎麼可能,這東西才到軍中,怎麼就泄露出去了?”
在並州時,江安義見龍衛使用過連弩,當初元
天教襲擊並州龍衛府,張善通憑借連弩方才逃脫一死,但有三架連弩被元天教所獲。天子得知情況後,下令工部重新研製,更換弩箭的大小,以前的三連弩被五連弩所取代,弩箭變得更細更長,威力更大。
這是軍事機密,江安義並不知道,前來化州就職的時候,欣菲無意中說漏了嘴,江安義才知道新連弩研發出來後,天子命工部調配給四個都護府各一千張,因為化州大戰,所以多給了一千張,自打出現絞車弩事之後,這些新製的器械控製得很嚴,連弩身上都有編號,怎麼就被人得了去。
江安義感覺頭皮發麻,天子曾交待他要查清失竊的絞車弩一事,自己還來不及查問,現在又出現新連弩失竊事件,不知這兩起事件是不是同一人所為。有一點可以肯定,普通士兵不可能接觸到連弩,此人的身份一定很高。
“那人可曾說是誰給他的?”江安義問道。
欣菲搖搖頭,皺著眉頭道:“他是在一家客棧中取的貨,最要命的是連弩已經讓人取走了,那取走
連弩的人那夜也在石河鎮中,可惜放過了一條大魚。”
“取弩之人是誰?”
“是個三十幾歲的西域人,相貌普通,沒有什麼特征,估計很難找到。”彆的州西域胡人少見,但在化州,最少有四五十萬胡人生活在此,怎麼去查。欣菲黛眉緊鎖,身為督監,遇到此事,她肯定要負起追查之職,難怪這一個月都不回府。
江安義想了想,又問道:“那人在哪家鏢行,誰介紹他進去的,可曾問過?”
“是威遠鏢局,介紹他進鏢局的是韓府的一個管事。”
“威遠鏢局,韓家。”江安義喃喃語道,想起他從莎宿國返國,經過尉車國,遇到韓府的管事王叔,邀請他前往文進縣的韓府,在韓府還有一場不愉快,與威遠鏢局的斷魂爪章天剛交過手,威遠鏢局的總鏢頭羅士明還抽冷給了自己一碟子,最後韓府老爺子韓元實出現解圍。對於忠義韓家,江安義心中充滿了
敬意,再加上張克濟的落籍是韓老爺子幫的忙,說起來自己還欠人家一個人情。
欣菲知道江安義與韓家有過一段交情,笑道:“曆任刺史上任後都要到文進縣去拜訪韓老爺子,夫君要不抽空帶妾身前去拜訪一下,妾身早就想見見這位老英雄了。”
看著欣菲意味深長的笑容,江安義心頭一動,莫非欣菲懷疑韓府?剛要搖頭,猛然想起韓老爺子過壽辰的時候,絡繹不絕的江湖人前來拜壽,威遠鏢局與韓府的關係密切,該不會威遠鏢局利用韓府做見不得光的事吧。轉而想到,韓老爺子的兒子韓亮清是安西都護府的司馬。
都護府司馬,正管理軍械,絞車弩與連弩的丟失司馬有失察之過。看來,這趟韓府自己還真得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