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不知死活,哪肯放欣菲下山,抬眼打量了一下江安義,見江安義穿著文士袍,衣著並不華麗,年紀也不大,看樣子像讀書人。書生、舉人在這兩位心中真不算什麼,黃公子轉了轉眼珠,笑道:“相逢有緣,這位兄台何必急著走,與我等飲上幾杯,交個朋友,日後說不定黃某還能照應你呢。”
那小姐見江安義雖然膚色較黑,但身姿挺拔如鬆,說不出的一股昂揚英氣,心中怦然而動,走入亭內嬌聲道:“還不快點生起炭火圍起圍幔,讓幾位公子飲酒賞雪。”
欣菲微微一笑,反倒不急著走了,收好琴抱在懷中,坐在亭邊看起好戲來。一名文士明白主家的心意,暗中示意白臉武師上前擋在江安義身前,江安義本想息事寧人,不倒事情反倒迫上門來,隻得哭笑不
得地被人按在桌邊坐好。
菜從食盒中取出,還冒著熱氣,酒在亭外的炭火上煨著,很快一股濃香就傳出,卻是金玉液。衛公子傲然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小可姓江,家中做點小買賣。”江安義隨口應道。
衛音綸傲意更足,撇著嘴道:“本公子出身書香門第,這位黃公子更是世家子弟,奉宮中差遣來塔善公乾,你能與我們同桌飲酒,將來足以跟人吹噓一番。我問你,那女子是你什麼人?”
黃公子手拍折扇,含笑不語,目光炯炯看著江安義。江安義強忍不快,道:“是我妻子。”
酒已溫熱,送上桌來。衛音綸旁邊的文士笑道:“薑公子,乾飲無味,不如賭點彩頭。”
黃公子撫掌大笑道:“正合我意。我在山間有棟彆舍,就拿出來做個彩頭吧。”
那小姐是衛音綸的妹子,此行原本是其父授意,爭取與得到黃公子的好感,結成好事。聽黃公子要
拿山中精舍來賭,急著勸道:“黃公子,那棟彆舍是你家中之物,拿來賭彩,怕是不妥吧。”
衛音綸拉了一把妹子,讓她在身旁坐好,側轉頭湊到妹子耳邊輕語道:“妹子,急什麼,咱們怎麼會輸,就算輸了,那小子還真是從黃公子手中把精舍奪了去不成,也不想想黃家是什麼人。”
衛小姐白了哥哥一眼,略帶同情地看著江安義,心中明白黃公子和哥哥是衝著此人的妻子去的。江安義心知肚明,剛要搖頭拒絕,亭旁坐著的欣菲卻一副財迷樣地出聲道:“江郎,如此好事可彆錯過。”
江安義暗翻白眼,欣菲這是想教訓一下這些人,聽到黃文祥和衛音綸耳中欣喜若狂,催促江安義道:“你家夫人都應了,不可反悔。我看你夫人彈著一手好琴,就賭她在我家中彈一年琴吧,這賭約讓你贏大了。”
再三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江安義問道:“賭什麼?”
黃文祥和衛音綸得意地互視一眼,異口同聲地
道:“賭飲酒。”
這倒是出乎江安義的意料之外,他原以為是賭詩之類的雅事,沒想到這兩位是酒囊飯袋。欣菲“噗哧”一下笑出聲來,看得黃文祥和衛音綸張著口目瞪口呆,要不是衛小姐一聲怒哼,兩人的口水都要滴到桌上了。
欣菲嫋嫋起身,風情萬種地來到桌邊,嬌聲道:“既然要賭,便要立下字據,要不然口說無憑,到時反悔怎麼辦?”
黃文祥呆了一下,他可沒想真賭,再說那宅子是家中所有,並非他的私產。衛音綸笑道:“黃兄,怕什麼,有什麼事小弟一起幫你擔著。”
看到衛音綸擠眉弄眼,黃文祥醒悟過來,哈哈笑道:“拿紙筆來。”
刷刷點點賭約寫好,簽名,按上手印,欣菲笑著取過道:“這張賭約既然以妾身為賭注,便先保存在妾身處吧。”
黃文祥等人點頭同意。
喝酒,江安義還真不把兩人放在眼中,五斤金玉液下肚,江安義麵不改色,再看黃文祥和衛音綸,二個人都有點打晃了。衛小姐一看情形不對,這分明是要輸了,急忙嬌聲道:“這小子使詐,我看到他把酒倒地上了,你們去把賭約取回來。”
兩名武士一人抓向江安義,一人奔向欣菲,黃文祥急道:“彆傷著美人。”
話音剛落,“呯、呯”的兩聲響,兩名大漢騰空而起,齊齊落在亭外的雪地上,人事不知。黃文祥等人驚得目瞪口呆,兩塊肉腩居然變成了鐵塊,這下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