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按你的說法,此次大漠危險了。”利漫的另一條腿一軟,雙膝跪倒在渠逆道麵前。
渠逆道冷斥道:“所以我才說你的才能不及你父汗的一半,你父汗應該早就看到了他死後的危機,才會把金狼軍交給緹珠居次,維護大漠表麵的平衡。等到鄭國入侵,家國存亡之際,你們兄弟,所有漠人自然會一致對外禦敵。到那時,誰能率眾趕走鄭軍,誰便是大漠的汗王,金狼軍自然會交到他的手中。”
利漫長出一口氣,跪在地上挺了挺身子,振奮地道:“師傅你放心,我一定會率眾擊敗鄭軍,到時統一大漠成為汗王,再率軍南下,替師傅你報仇。”
“雄心可嘉,可是打仗不是靠嘴皮子。”渠逆道裹了裹身上的皮裘,問道:“你打算怎樣擊敗鄭軍,成為汗王?”
利漫笑道:“師傅這樣問我,一定是胸中早有
定計,還請師傅賜教,弟子無不遵從。”
渠逆道搖了搖頭,這個弟子自己從小教到大,他對自己的脾氣很了解,孤獨在大漠,自己早已把他當成親人了。
“鄭國入侵應該還要準備兩三年,這段時間你要努力擴張勢力,多爭取些中立的部落來投,不要悋惜錢財,有了人馬一切自然都會有的。”
利漫點點頭,道:“師傅放心,我已經在這樣做了。最近剛與吡黑部、黑馬部聯絡上,他們有意率部落與我會合。”
“你派人去給緹珠居次送禮物時也送一份給法王,表示你的虔誠之心。神教在大漠深得民眾支持,如果你能得到法王首肯,成為汗王的阻力要小得多。”渠逆道目光閃爍地道。
利漫有些沉吟,不解地問:“師傅不是說神權是汗權的大敵嗎?一旦法王得勢,汗位就會成為神教的附屬,怎麼還讓我向法王進獻禮物。”
“此一時彼一時也。”渠逆道道:“你父汗讓
緹珠居次請法王坐鎮王庭是一步險棋,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但法王已然來到,就隻能先借助他的勢力,何況法王座下的弟子個個武功高強,有他們出力幫助,勝過千百狼騎。”
利漫點頭應是。
“你的汗帳更接近鄭國,鄭人出兵時你要首當其中。”
“那怎麼辦?”利漫急道:“師傅,要不我們把汗帳往北移吧。”
“往北哪有這樣的牧場,沒了牧場,那些部落怎麼會跟在你身邊?”渠逆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慌什麼,我不是告訴你,凡事有兩麵,靠近鄭國有利有弊,如何化弊為利才是頭領該做的事。”
利漫慚然,道:“師傅教訓的是。”
渠逆道拈著幾根胡須,眯縫著眼睛,一縷凶光冒出,“鄭人要北侵,定然會采取分化之策,許以錢糧物資拉籠一些部落為其前驅。你父汗病逝,鄭家皇帝必然派出使者前來吊喪,順便打探大漠的軍情,你
不妨多派偵騎,先行截住鄭國的使者,將他引到你的汗帳來,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利漫略加思索,笑道:“師傅,等鄭國使者來到汗帳,不妨向其示弱,甚至許諾成為鄭國的前驅,替他們攻打王庭,對不對?”
“孺子可教也”,渠逆道頷了頷頭,微笑道:“那鄭使得了好處,必然急著回去表功,不會再北上與昆波接觸,你便搶到了先手。如果鄭皇真的派人送來錢糧器械,那你便可召集更多的部落。不過,事後你要向法王和緹珠暗中稟報此事,讓他們不至於誤解你。如果鄭人識破你的計策,你便大肆宣揚鄭人背信棄義,讓那些有心騎牆的人死了投降的心。”
“妙啊!”利漫鼓掌笑讚。
渠逆道突然問道:“你和閼氏情投意和,而且還生了一兒一女,麗華閼氏應該對你言聽計從吧。”
“當然,鄭人不是說嫁夫隨夫吧,如今麗華就是我大漠人,師傅你不必擔心她向鄭人通風報信。”利漫急切地解釋道。
渠逆道搖搖頭,道:“不是說這個,你可知道當初我替你選下麗華閼氏,可不僅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更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安陽王,嘿嘿,安陽王當年可是差點做了鄭皇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