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安勇帶著六百輕騎出現在屯田衙門外,一切已成定局。
能逃的早已不見蹤影,留下的等待命運。院中的屯兵被要求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曹慶國限入恐慌之中,剛才他表現的太過積極,已經落在彆人眼中,事後清算該如何脫身。柴力猛有些木然,不能把握自己命運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朝庭也好,元天教也好,都隻是把自己這些人當成棄子,除死無大事,還能把自己怎樣?烏丫丫的人群驚恐地等待著…
秦子炎喜上眉梢,雖然徐百福逃走了,但捉獲的屯兵肯定有元天教人,對於他來說又是一次立功的好機會;林清心如死灰,與逆黨徐百福牽扯上關係,這下黃泥掉進褲檔裡,不是屎也成屎了。
寧清政躲在戶房內的前窗下往外張望,局勢被江刺史控製,寧清政暗自歡喜,林清是肯定要下台了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希望暫代屯田令的職務。寧清政目光落在身旁的屯田郎中劉傑興身上,如果劉郎中能夠提議的話,江刺史肯定會順水推舟,自己該怎樣跟劉傑興開口?
伍大剛、鄭文凱、計剛冰三人灰頭土臉地站在屯兵當中,身旁都是抱頭蹲地的屯兵,三人的站立顯得鶴立雞群,隻是他們黑著臉誰也不作聲,剛才屯兵做亂,差點釀成大禍,身為帶兵的將軍本身就有大罪,何況這些屯兵的激憤大半因他們而起,等下江刺史問起話來,如何答應?要是等閒文官他們還能耍點無賴,以文武不相統為由敷衍,剛才親見江刺史對敵的硬朗,想起廖建輝、古亞樓等人的下場,三個人的眉頭緊鎖。
江安勇一身戎裝帶著兩名親衛大踏步來到哥哥麵前,高聲稟道:“致果校尉江安勇奉命前來,請大人指示。”
江安義看著英武氣概的弟弟心中歡喜,臉上繃
著,轉過臉來問秦子炎,道:“秦督監,你看該如何處置?”
秦子炎衝江安勇擠擠眼,笑道:“有勞江將軍先帶人把這夥屯兵看管起來,就送到合城縣的大牢去,我隨你一同前去問案。”
看到屯兵被繩索串成一串,伍大剛三人相互示意,舉步來到江安義麵前跪倒,哀告道:“末將等人督下不嚴,險釀大禍,請大人處罰。”
江安義還真點撓頭,按他的心意這三人都得奪職治罪,不過他是文官,無權處置。看到江安義沉默不語,秦子炎決定解圍,皮笑肉不笑地道:“三位將軍,這些屯兵是你們的手下,要不勞煩你們也跟著走一趟,一起到大堂上聽聽,也省得說秦某冤枉你們的手下。”
秦子炎和江安勇押著屯兵去了合城縣的衙門,屯田衙門清靜了許多,回到大堂重新坐好後,在寧清政期待的目光中,劉傑興笑道:“江大人,林清自做
自受,與元天逆黨勾結在一起,實屬罪有應得。不過,屯田衙門正在收糧,沒人主事可不行。江大人,你要儘快安排人接手,以免耽誤屯糧入庫。”
在院中江安義已經注意到寧清政跟劉傑興低聲歡談,此刻劉傑興引出話題,顯然是為寧清政說情。江安義瞄了一眼寧清政,見他一臉興奮,懇切地望著自己,索性好人做到理,笑道:“劉大人是屯田郎中,屯田事務正好由大人管轄。術業有專攻,這個人選還請劉大人你做主。”
劉傑興很滿意江安義的識趣,拈須笑道:“既然江大人推讓,那劉某就提個人以供參考。寧清政寧副令是屯田令的副手,我看他對屯田事務頗為熟悉,而且寧家是化州豪門,又是天子嘉許的‘急公好義’之家,由他來代理屯田令一職,必然合乎江大人的心意。”
“不錯,寧副令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寧清政,便由你暫代屯田令一職,務必讓屯糧順利歸倉,事
後本官定當為你請功,但如有錯漏,嚴懲不貸。”
寧清政大喜,沒想到幸福來的如此之快。誰都知道暫理後極大可能就轉為正理,江刺史自身就是暫理,誰也知道等時間到了自然轉正,關鍵是把位置先占住再說。來到公案前,寧清政躬身禮道:“寧某定當竭儘全力,為朝庭效勞,為大人分憂。”
笑聲起,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