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義真氣護體,緩緩閉上雙眼,感應空中氣機,看似隨意出刀,卻攻敵所短。術空左飄右閃,動作奇詭,卻再難避開驚濤駭浪般的刀勢。在旁人的眼中江安義出刀零亂、破綻眾多,可是術空卻暗暗叫苦,江安義的每一刀都應自己動作變化而生,要想取勝,唯有行險一搏。
想到這裡,術空身形突進,殺月刀朝著麵門劈下,術空身子如皮筋般扭轉,刀貼著鼻尖而過。術空欺進江安義的身前,以肩發力,朝著江安義胸口撞去。
“咄”,江安義吐氣出聲,真氣凝成氣柱從口中噴出,搗向術空的光頭。
“蓬”的一聲悶響,江安義被撞得騰空飛起,壓在剛才倒翻的小幾上,把瓷器的碗碟壓得粉碎。傷上加傷,江安義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腥紅的鮮血噴灑
在雪白的織毯上,分外醒目。
羅娜驚叫出聲,跑上前扶住江安義,眼中含淚,“江郎,你不要緊吧。”
江安義擺擺手,目光投向仍站立著的術空。術空的頭被真氣正砸中,腦袋裡有如塞進了一團蜜蜂,七竅之中滲出血來,掛在黑瘦的臉上分外猙獰。
好半天,術空才清醒了些,幸虧他習練的是鍛體術,要不然這一下便要腦漿崩裂,死於當場,即便如此,腦中如沸,已受重傷,沒有三五年調息不可能恢複。
江安義在羅娜的摻扶下緩緩站起,手中殺月刀歸鞘。術空靜待了片刻,見江安義沒有追殺之意,豎起單掌施了一禮,也不看窋必,一語不發轉身出宮。
窋必傻眼了,沒想到術空大師敗在江安義手中,急忙轉身要走。吐樂布叫道:“斯吉長老,煩你將窋必留下。”
剛才江安義和術空相鬥,斯吉大長老神搖目奪,暗中驚歎換了自己對上任何一個,二十招內便要倒
下。聽見吐樂布喊他,斯吉大長老飄身堵住窋必,笑道:“大將軍,還請留步。”剛才窋必用術空大師壓他,讓他顏麵大失,此刻王妃一方取勝,他怎麼肯放過窋必。
窋必色厲內荏地叫道:“宮外我有兩萬大軍,你們誰敢傷我,大軍殺進宮來,將你們粉身碎骨。”
吐樂布笑道:“窋必大將軍,老朽隻是請你在宮中暫留,並不想要你的性命。如果你的親信要輕舉妄動,便少不得要大將軍你出麵說話。”
窋必見逃不掉,自己給自己壯膽道:“量你們也不敢拿本將軍怎樣。來人,本將軍來得匆忙,早餐沒有吃飽,給我上酒菜。”
羅娜剛想喝斥,吐樂布笑道:“王妃,大將軍為國操勞,理應賜宴。”
功夫不大,酒席擺上,窋必和舍拙見走不脫,索性盤腿落坐,開始吃喝起來。江安義調息片刻,已無大障,看著窋必衝吐樂布做了個殺頭的手勢,示意除去窋必,這小子對羅娜不懷好意,可殺不可留。
吐樂布搖搖頭,輕聲道:“殺了窋必,必然軍心大亂,莎宿國不戰而亂。”
江安義不服氣地道:“死了張屠戶,不吃混毛豬。莎宿國還找不也帶隊的將軍嗎?我記得以前大將軍是休安提,他在哪裡?讓他出來領軍便是。”
吐樂布一拍巴掌,笑道:“安義說得對,如果休安提願意出來領軍,勝過窋必百倍。”
琅洛在一旁道:“休將軍歸隱在新伊城外的塞木禾,我這就派人去請他。”
“不,你帶我去,我要親自去請。”吐樂布道,“安義,煩你坐鎮宮中看住窋必和舍拙,塞木禾在新伊城外十裡,午時後我應該能回來,你護住羅娜母子,等我回來。”
江安義點頭,吐樂布和琅洛出宮。羅娜命人準備了兩桌酒席,一桌給斯吉大長老,自己和江安義坐在一起,邊吃東西邊看住窋必。隆蓋站在江安義身邊,小孩子崇拜英雄,剛才這位叔叔的神通讓他好生敬佩,轉著大眼睛好奇地看個不停,不時地伸手去摸殺
月刀的刀鞘。
窋必眼珠亂轉,他雖然不知道吐樂布出宮做什麼去了,但知道等他回來自己恐怕沒有好果子吃,唯一的希望就是宮外那些軍隊,但願手下查覺出不對,衝進宮來救出自己。斜了一眼咬著羊腿的舍拙,窋必暗罵,這個蠢漢倒是一點不擔心,照樣吃得開心,也不知死字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