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洛率領的輕騎一時間突不進營寨,祿竺加被尉車軍纏住,難以馳援,戰局正朝著不利於莎宿方發展。激戰之下,難以調息,體內真氣隱現萎靡之狀,江安義暗自發急,目光睃巡,尋找破解之機。
抬頭看見十餘丈外左前方有處高台,築土為基,上麵用木頭搭建起高台,高台之下密布著尉車將士,台上站著一員金甲將軍,陽光照在盔甲上熠熠生輝
。他身旁站著不少護衛,有人在不時地揮動旗幟,看似在指揮作戰。
江安義被飛斧軍困住,拔科漢的注意力便從他身上轉開,把主要精力放在對付祿竺加身上。在他看來,江安義雖然悍勇,但已被困住,剩下的隻是等他力氣耗淨,結果必然是葬身亂斧之下。穿雷槍將近身的飛斧撥飛,江安義有些後悔下馬步戰,要是將射星弓帶在身邊,這十幾丈的距離一箭射去,管教那高台上的尉車將領手忙腳亂。
尉車飛斧軍每人背著皮囊,囊中十二把飛斧,飛斧擲儘,或撥刀向前廝殺,或退開讓身後袍澤頂上,顯然,麵對江安義的四十名飛斧軍在投儘飛斧之後選擇了往兩旁退開,留下片刻空隙。
機會稍縱即逝,江安義身形暴起,穿雷槍幻出一道赤芒,有如實質般向前見飆去,空氣中傳出焦灼的糊味。淮吾洛見江安義強行前突,心知如果被他近身再要困住他不知要死傷多少將士。
手中兩隻飛斧刁鑽地朝江安義的兩隻腿投去,
淮吾洛發現江安義身上的盔甲十分堅固,恐怕隻有他腿上的兩隻靴子才是漏洞所在。扔出飛斧,淮吾洛從腰間抽出短把板斧,向江安義攔去,隻要將江安義的來勢化解,手下兒郎飛斧齊發,定能將他重新困住。
擲出的飛斧與赤芒相撞,淮吾洛驚出一身冷汗,這飛斧是百練精鋼所鋒,又韌又堅,雖然隻有三分厚,但就算刀劈斧剁也難以損毀,怎麼輕易被赤芒剖開。猛然間想起曾見過國師的大弟子用手指輕鬆剁斷過鋼刀,如同刀切蘿卜,又快又脆,念頭飛閃過,手中板斧化劈為擋,蒲扇麵大小的斧麵擋在赤芒前。
淮吾洛的板斧跟飛斧的材質是一樣的,隻不過他所用的板斧背厚一寸,刃尖雪亮,有如新月,斧麵大小有如半個蒲扇,重達三十斤,尋常人拿在手中尚感吃力,更不用說舞動傷敵。
氣浪擊在斧麵之上,震得鋼斧嗡嗡作響,向後直撞過來,平平地壓在鎖甲之上。淮吾洛感覺胸口如被錘擊,熱浪堵得口鼻窒息,鼻端聞到焦臭味,卻是須發被灸得發卷。氣浪推得他連連後退,握斧的右手
有如針紮般疼痛,一股肉香傳出。
槍尖一點向著麵門刺來,淮吾洛激起戾性,狂吼一聲,板斧脫手向著江安義攔腰劈去。就算黑龍鱗甲的防禦力再強,江安義也不敢直抗飛劈過來的板斧,長槍一立,板斧劈在槍杆之上掉落。撤步躲入飛斧軍之後,淮吾洛掃了一眼右手,皮開肉綻,黑乎乎、血乎乎一片狼籍。
飛斧兵紛紛擲出手中飛斧,隻是江安義離他們不過丈許,手中長槍一顫,有如摧枯拉朽般將飛斧兵刺倒,兩旁的尉車軍湧上前來將江安義團團圍住,刀砍、斧剁、槍紮,無數兵器化作密集的殺意向江安義圍攻過來。
江安義縮身下蹲,穿雷槍劃圈掃出,慘嚎聲接連響起,圍攏在江安義四周的尉車兵向後拋跌開去,不是腿斷就是骨折,更慘些的腿與身體分離。拔科漢聽到慘叫,甩臉見那名莎宿將官居然殺到飛斧軍身邊,離帥台的距離不過十二三丈遠,如果讓他衝近帥台,擾亂指揮,自己就將重蹈涅烏亞的覆轍。
“居運利。”拔科漢喝道。身後侍立的武將踏前一步,悶聲道:“在。”
居運利是雪昆拉派的傳人,十五年前成為他的親衛長,數次救過他的性命,多次帶領親衛隊斬將奪旗,是他製勝的法寶。
指著縱橫往來的江安義,拔科漢冷聲道:“殺了他,絕不能讓他踏進帥台五丈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