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婆一通罵,江安勇垂頭喪氣低頭不語。欣菲笑道:“安勇這個張揚的性子是要改改,要不然容易被人算計。你哥早替你想好了,年前就從莎宿國購進了二百副細鱗甲,細鱗甲雖然比不上居須輕甲,但做工上乘防禦力也不差。最重要的是細鱗甲安西都護府也有不少,這樣穿戴起來就不會顯眼,戰場上也更安全些。”
此次進京朝覲江安義另一個目的就是將化州從
下州升為中州,化州的人口和稅賦都已經達到條件,建武三年年底吏部已經派員前來驗看,這次進京江安義想把這件事敲定。吏部尚書已經換成了段次宗,江安義對於這位座師的人品還是信得過,隻需正常辦理即可。
朝堂上變化不小,建武二年陳成濟致仕,孔省升為左相,馬遂真以中書丞的身份兼理右相;吏部尚書換成段次宗、趙叔綸任了左侍郎,工部尚書變為寧澤,侯州刺史黃平升任禦史大夫,填補世家在朝堂上的空缺,無形中黃家的勢力大增;光祿寺由辰州刺史方林賓執掌,這位澤昌出身的大佬總算進身京中,執掌澤黨大旗;相應的章黨魁首原吏部尚書潘臨風致仕後,石方真升任了出身章義書院的雷州刺史馬藝為少府軍器監監正,值得一提的是光祿寺右少卿賈楠去了兵部任左侍郎,明眼人都知道天子對其重用,等過幾年丁大為退下便是新的兵部尚書了。
太子在建武元年八月成親,娶得不是世家女,而是國子監左司業熊執仁之女,熊執仁被天子封為誠意侯,雖然是鄉侯卻也是一步登天成為皇親國戚,讓
京中無數官員羨慕不已。天子借太子大婚之機,將太子身邊的王知行、柳逸塵、崔元護等人外任縣令、彆駕等職,算是把世家的人從太子身邊挪走。
一輩新人換舊人是必然的規律,朝堂在石方真的精心調動下達成新的平衡,新的官員年紀更輕,用得更為順手,加上戰力軍儲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石方真雄心勃勃準備著再次北伐。
韋義深在建武二年十二月過世,天子親到韋府吊奠,為之輟朝三日,舉國哀悼,追諡“文貞”。諡號分文武兩種,文字後麵跟正、貞、成、忠、端、定、簡、懿、肅、毅、憲、莊等,文貞列在第二,石方真對韋義深的評價極高。(順便說一句,武諡後麵跟寧、毅、敏、惠、襄、順、肅、靖等字,還有文武雙全的忠武、忠文等字)
老太尉朱文南卻精精神神地活著,看樣子準備活成“人瑞”,這讓望著太尉位置的將門中人脖子有點變長,幽怨有點加深。另一位老人是七十四歲的範炎中,老爺子拄著黎杖整日遊山玩水,到處講學,活得有滋有味。孫兒範誌昌在建武二年與新樂公主成親
,成為二駙馬,石方真參照韋祐成的做法,把範誌昌送到方州康善縣任縣令,範誌昌表現不錯,治縣一年被百姓許以清正。範師本父因子貴,在戶部做員外郎,有尚書大人關照,範師本事事順手,可是他在給江安義的信中每每說京中衙門乏味,想念在合城縣的種種,讓江安義不知該如何勸慰。
西域戎彌國的雄主虎敢死了,新任國主虎銳忙著安撫國內,無心東進,安西都護府移鎮化州後其他各國也沒有了碰石頭的心思,反正做生意能賺錢,不如先友好著。
元天教在垣猗縣匆匆建國,恢複大齊國,劉子維等元天教老臣立當年太子吳元振(就是當年江安義在仁州牢中見到的老頭,後在韓府被周少鋒帶到西域)為大齊王,由楊思齊帶著殘兵敗將在沙漠中招攬、打劫沙盜,壯大隊伍,而戎彌國主虎銳支援了不少馬匹器械,經過三年發展,大齊國也有了五千兵馬,因為身處異域,石方真也懶得理會他。
此次進京江安義還有點私事,他任化州刺史已經六年,按製應該挪動了。化州如今是錢倉,再不是
人人畏懼的百戰之地,眼紅化州刺史位置的人一大把,如果此次能升為中州,恐怕京中的侍郎都會心動。
江家的產業有半數已經落在化州,江安義當然希望熟悉的人來接任,方仕書是江安義心目中最好的人選,資曆夠、名望高、能服眾,與自家的關係也好,還跟安西大都督楊祥亮是好友,如果方公接替刺史之位,江安義便能放心大膽地離開。
江安義有些不舍得離開化州,六年時間化州在自己手中變得富庶,百姓安居樂業,百業興旺發達,江安義有時走在會野府的街頭,與普通百姓打著招呼,聽他們訴說家中的酸甜苦辣,會發自內心地感覺到幸福。洪信大師贈他的護法牌上“眾善奉行、護國佑民”八個字,江安義自問做到了。
離開化州後有幾種可能性,正常情況是升任中州刺史,江安義想到江南仁州、晃州、魏州這幾個靠近德州的地方任職,那裡離家中近,可以把母親接到任上一家人團聚。可是田守樓來信說京中有傳言天子想將他留在京中任職東宮輔佐太子,說心裡話江安義對這位太子有點想敬而遠之了,還是外任沒有約束自
在些。
建武四年三月二十七日,江安義進京住進光祿寺,新的曆程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