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為我所傷,趁熱打鐵不能讓他重新掌控漠騎。”
“我說漠人怎麼如此慌亂,原來恩翰傷了。重不重,會不會要了那小子的命?大夥都聽到了,加把勁,殺了恩翰連升三級。”趙偉喜道。
江安義跟著重騎朝著號角響處殺去,片刻之後便遇到了金狼軍,箭隻如雨般向著鄭軍傾落,趙偉傳令:“重騎展開,衝。”
二千重騎展成裡許長的鐵牆,向著麵前的漠騎
推去,若是白日交戰,漠人多半會稍退拉開距離,以速度換空間,以弓箭阻擋重騎前進。可是今夜鄭騎襲營,漠軍軍心已敵,再要退防的話就會引來大潰退。
恩翰強忍住肩頭巨痛,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鄭軍道:“鄭人重騎數量不多,聽馬蹄聲襲營的人數也不多。阿提那,你帶金狼騎迎上去,哪怕是以命換命也要將這些重騎攔下,要不然被鄭人重騎一衝而過便要全軍潰敗了。”阿提那大聲應諾,高舉彎刀率先朝著
重騎迎去,金狼騎在他的率領下毫無懼意,筆直對著金狼騎對撞過去。
重騎是鄭騎之鋒已經是諸人共識,數代經營鄭軍二十餘萬騎軍僅有選出兩萬重騎,選拔鞍馬嫻熟之人,重金打造軍械,與漠騎數次交戰都處於上風,是鄭軍克製漠騎的一道法寶。
梁仲仁原是左威衛的一名七品致果校尉,建武二年來到鎮北大營選為重騎,成為重騎的一名帶隊校
尉,開戰以來,梁仲仁帶著麾下五百騎屢立戰功,按照記功簿上的登錄足夠成為從五品下的遊擊將軍了。今夜襲營以少破多,乃是大功一件,重騎身為鋒銳功勞更重,梁仲仁有個小小的期盼,今夜若能斬殺一名漠人千騎以上的將官,積功說不定就能封個男爵,自己的幾個小子就能進國子監讀書了。
漠人的號角不斷響起,一哨人馬徑自迎來,梁仲仁認出是金狼騎,漠人最精銳的三騎中又以金狼騎
為首,天子有令斬一名金狼騎可抵斬尋常漠騎十人。梁仲仁率隊與金狼騎、黑狼騎都交過戰,每次都是以狼騎避讓收尾,看樣子這次金狼騎是打算搏命了,梁仲仁握緊手中砍刀,送上門來的功勞可不能錯過。
江安義與趙偉並轡而行,黃柱將斬月刀交還給他,手中魔刀煥著若有若無的光芒,呼應著江安義心中喋血的渴望。策馬揚刀,江安義感到熱血沸騰,這種衝動比起握筆寫下詩篇時濃烈得太多,聽著如雷的
馬蹄聲,江安義抑製不住地長嘯出聲。趙偉感受江安義身上濃烈的戰意,揮槊高聲相和,一時間,兩萬漠騎紛紛縱聲長呼,壯懷激烈。
阿提那兩腳踩鐙,身子虛懸在馬鞍之上,座騎感受到主人的心急,四蹄如飛向前馳去。彎刀橫端,阿提那目光落在最前麵的重騎身上,他知道彎刀破不開鄭人重騎的鎧甲,要想斬殺重騎,唯有在馬上抬起身子,彎刀從重騎的脖項處劃過,阿提那曾用這個辦
法斬殺過兩名鄭人重騎。
這個動作不能做得太快,太快則鄭騎有了防備,太慢則錯失機會,眼見兩馬快要碰頭,鄭騎揮刀朝自己劈來,阿提那身子側讓,砍刀劈空,馬頭已經相錯。阿提那雙腳用力,身子挺立而起,右臂伸長,彎刀不必用力,借著馬勢從鄭騎的脖項處一劃而過,人頭歪落,空空的脖項處噴出數尺高鮮血,死屍在馬上一時並不摔倒,直直地奔出數丈才轟然落地。
這招對付鄭人重騎的招式金狼騎人人皆會,兩軍甫一交戰,數十名重騎就被金狼騎斬去頭顱,當然金狼騎也被重騎撞翻十餘人。阿提那沒有注意身後死屍的情況,身體坐回馬鞍,迅速地喘了幾口氣,閃身避過刺來的鋼矛,目光又落在前麵的鄭騎身上。梁仲仁看到阿提那剛才斬殺重騎時的動作,與阿提那馬頭相接時,砍刀豎起蓄勢不發,阿提那想要故技重施,發現對手並未出手,隻得揮刀劈去。梁仲仁見漠騎出
刀,砍刀相迎,兩刀在空中碰出火花,梁仲仁連人帶馬貫甲,遠重於阿提那,重大的慣性將阿提那手中的彎刀高高彈起,露出右肋空檔。
梁仲仁當然不會錯失機會,砍刀直插阿提那的胸腹,阿提那身子後仰,砍刀在前胸的鎧甲上擦出成串火花,兩馬交錯而過,阿提那直起身子,驚出一身冷汗。戰場之上不容多想,阿提那揮刀奮力向身旁的鄭騎砍去,彎刀飛舞,一心向前。
金狼騎舍命攔住重騎,轉瞬間雙方成片倒下,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驚嚇亂竄的戰馬發出陣陣嘶鳴,夜色如墨,難分敵我,隻有憑借感覺向對方揮動兵刃。不遠處阿提那狀如瘋魔,與他相遇的鄭騎紛紛被斬落馬來,江安義目光如電,催動戰馬朝阿提那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