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金帳外遍立著金狼騎和薩都教的侍者,一般人根本無法接近。大帳內氣氛凝重,金狼騎不時地進出報告大戰以及部落運送物資到達的情況,卡律和渠逆道站在牛皮地圖旁邊標注著,不時地低聲交談幾句。巴多傑法王安坐在一側,緹珠侍坐一旁,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地圖。
一名金狼騎進來稟報道:“聖女、法王,呼延汗率領五萬部眾已經來到王庭。”
緹珠滿麵喜色地站起身道:“姐夫來了,我去迎接。”
緹珠小的時候姐姐便遠嫁到呼延部落,對於姐姐薩格
的印象都已淡薄,更不用說隻見過幾麵的姐夫。熊頭旗幟下一個魁梧的壯漢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滿麵虯須、顧盼生雄,身旁的將士彪悍精壯,孔武有力。
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緹珠催馬上前笑道:“姐夫,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姐和侄兒們還好嗎?”
“都好,薩格還讓我帶來了禮物,達莫他們幾個收到你送來的禮物,常念叨讓你去看他們。這次我帶兵南下,達莫嚷著要隨我一起來,你姐攔住了他。”呼延恩爽朗地笑道。
呼延恩大聲與緹珠打著招呼,當年的小丫頭已經長大成人,已經是草原部落的聖女,誰能想到當年調皮的小丫頭居然在危難關頭安撫了草原,讓隨時可能爆發的內鬥平熄,一致對抗鄭人大軍。要不是草原從未有
過女汗,恐怕多數草原人都願意奉她做大汗。
金帳,呼延恩拜見法王,與昆波、利漫兩個小舅子相見,一家人聊了幾句家常。呼延恩道:“昨夜有人闖入我的駐地,我派人攔截卻被他脫逃了。”
恩翰皺著眉頭道:“方才特哈部落說有人在伊根河邊搶走了戰馬,這個人身著皮裘,裝束與呼延部落的勇士相仿,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脫逃的鄭人探子。這名探子身手了得,殺死了幾名特哈部部眾,更要緊的是此人看到了特哈部運送的硫磺等物,若是他回鄭營報信,我們的計策恐怕就要落空。”
巴多傑沉聲道:“絕不能讓此人回去報信。聖女、幾位汗王,派出狼騎分成百餘小隊,展開拉網式搜查,催促各部落儘快將物資運送到位,注意觀察鄭營動靜
,隨時準備放火。”
薑健感覺前路阻攔變得密集,目光所及之處有數隊漠騎馳過。乘馬目標太大,薑健放走了馬,藏身在草叢之中,利用搜尋的空檔往前行進,看看日頭偏西,估摸著離大營還有四十餘裡,薑健焦躁起來,按這個情形子時前也到不了大營,那自己探知的情報有何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麵搜索的漠騎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薑健估計這些漠騎是針對自己而來,看來漠人是不會放自己回營了。咬咬牙,薑健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晃著,漠人要用火攻,便先給他來場大火,但願大營中將士能看到火光提前預防。
點燃腳邊的枯草,薑健竄到數丈外再燃著枯草,片刻之間數處火頭冒出,煙霧騰起,風卷動火光濃煙,像
飄搖的旗幟。天色漸暗,火焰在朦朧的夜色中十分顯眼,有漠騎發現了火光,呼喝地奔了過來,薑健將手中的火折丟進一個草叢,屏息斂氣地隱伏。
那些漠騎顯然有應對火災的辦法,有人脫下身上的衣服,將隨身所帶的飲水倒上去,然後上前撲打火焰,有人則俯身用彎刀快速地收割牧草,試圖在火焰到來之前整出一片空地。
薑健哪會讓這些人從容救火,從藏身處竄出,一掌將身旁撲打火焰的漠人劈倒,從他的腰間抽出彎刀,向著救火的漠人殺去。黑夜的可見度不高,加上煙霧燎繞,等漠人發現不妙時,薑健已經殺翻了七八人。
救火的漠人分得很散,這極大地方便了薑健出手,薑健勢如猛虎,出刀如風,殺得那群漠人四散奔逃。火
勢逐漸聯成一片,在風的鼓動向著南方漫延開來,薑健跳上匹戰馬,揀了根燃著的木條,一路招搖著放著火。
很快,鄭人探子在草原上放火的消息報到王庭,緹珠急道:“火大不大,快派人救火,彆讓火燒毀草原。”
渠逆道歎道:“我原本計劃三更時分再發動火攻,那裡多數鄭軍已經入睡,大火的效果更好,可是天算不如人算,被鄭軍的這個探子破壞。草原到處都有鄭國的探子,草原著火的事瞞不過去,隻要有人將情況送到鄭營,鄭軍將領定然會警醒,做好防火的準備。時機不再,聖女、法王,要即刻下令發動火攻。”
緹珠還有些遲疑,巴多傑法王問道:“卡律,縱火點
都準備妥當了?”
牛皮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將鄭軍大營半包圍在其中,卡律道:“八成物資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起程發動火攻。”
“既如此,便動手吧。昆波、利漫、恩翰,你們率領大軍隨時準備出擊,原長生天保佑草原兒女。”巴多傑站起身,虔誠地禱告道。
黑暗中,無數輛大車滿載著乾草、硫磺、油料等物從四麵八方朝著鄭營方向馳去,二十餘萬漠軍整裝待發。
戌正,王克明帶了護衛開始巡營,將士們已經吃罷晚飯,鬨哄哄地在各息營帳前說笑,再有半個時辰就要熄燈睡覺了。看到大帥過來,將士們起身行禮,王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