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抱著她,用腳把趴在地上的那勒翻了個身,臉朝上。
抬手一槍打爛了那勒的嘴巴。
“好了,不惡心了。”他手掌輕輕撫摸她剛剛擦過的臉和耳垂,又和她說:“乾淨的。”
孟真抬頭望他,他就像她的阿彌,上一世、這一世總會出現在某個地方守著她,上一世後來他是不是……死了?上一世他沒有能跟她一起回雲京找他媽媽的家鄉,他在消失之前把所有錢留給了她,說他要去辦件事,很快就回來。
她看著他走到門口,他又回頭來快步衝向她,捧著她的臉想要吻她。
那時她躲開了,然後他走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連屍體也沒有找到。
她一直在想,該吻他,哪怕是最後的離彆之吻也好。
“李丹。”她叫他。
他低下頭看向她,她抱住他的臉頰墊腳猝然的親吻了他的唇。
他僵在原地,如同迎來了一場不容拒絕的恩|露。
明明是不應該。
可她說:“親親我的耳朵。”
他就失去掌控力一般低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親了親她發紅的耳垂,像吻一粒櫻|||桃。
她輕輕閉上眼,潮濕的睫毛顫動著,令他心悸的要瘋掉了。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外麵傳來許多腳步聲。
李丹鬆開她,額頭抵在她的臉頰上低低喘出一口氣說:“不要害怕,是一王子的人,他會處理,你彆怕。”
他最後抱了她一下,在外麵的人進來前快步從窗戶跳了出去,靈巧的翻身躲進了另一間房子裡。
沒有人知道,阿彌李丹是她的人,他不能現身,不然很容易暴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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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蘭被人推到門口,看見門邊倒著的那勒屍體驚了住,屍體的腦袋都快要裂開了,嘴巴被槍打的血肉模糊,連他看了也想吐。
慌忙抬頭去找孟真,隻見異光流轉的觀景閣內,孟真低頭正在擦著衣服上的血跡,蒼白的臉,側臉紅了一片,發絲微微散落在通紅的耳邊,她眼神裡沒有一絲慌張和害怕,隻是靜靜的擦著血跡。
外麵的軍衛已經被鄭蘭解決掉了,他接到陌生線人的信息就趕了過來,那人告訴他,那勒帶走了沙俄之星,把孟真也帶走了。
他生怕那勒這個不可一世的蠢貨對孟真做出什麼事來,可萬萬沒想到趕過來會是這麼一幅景象。
“那勒……是你殺的?”鄭蘭問出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可不是一槍斃命,況且他趕過來後那勒外麵的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全部放倒了,這絕對不可能是孟真一個人做的。
鄭蘭的目光難以控製的落在地上掉落的沙俄之星上,那麼昂貴的舉世之寶,現在就掉在地上,孟真既沒有去撿起來,也沒有過多的留意。
“不是。”孟真丟掉了手裡的紙巾,抬起頭深呼了一口氣說:“這個蠢貨帶著沙俄之星來向我告白,突然衝進來一夥人打死了他,正要搶走沙俄之星的時候你就趕來了。”
鄭蘭看著她皺緊了眉頭,怎麼可能,那夥人打死那勒卻沒動孟真分毫?而且……
“你就這樣和那隆說。”孟真又說:“當初那隆私吞沙俄之星時,不是說偷竊沙俄之星的人要跟其他國的黑勢力交易,被滅口搶走了沙俄之星嗎?這次也可能是國外的黑勢力來搶沙俄之星,打死了那勒。”
鄭蘭明白過來,她是在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需要鬨大一點,驚動泰藍王來,到時候親自把沙俄之星交給泰藍王。”孟真語氣平靜的和他說:“我想那隆也不敢真去查,畢竟沙俄之星是那勒從他書房裡拿出來的,真要查就暴露了他當初私吞的事,除非他想發起一場政變,不然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鄭蘭注意到她雖然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可她擦著衣服的手指細微抖著,她還是在害怕的對嗎?
畢竟是這麼大的事。
那勒確實該死,明明一切計劃妥當,他偏偏愚蠢的帶著沙俄之星來見孟真,把她牽扯了進來。
“你不要管了。”鄭蘭對她說:“我會讓人送你回去,你一如往常繼續參加盛典,知道你被那勒帶過來的人都已經死了,那勒借著我的名義引你出來正好,大王宮裡的人隻以為你是被我帶出來了。”
孟真看向了他,他的眼神一點點溫柔下來。
“接下來的事讓我處理。”鄭蘭說:“你沒有見過那勒,你也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他抬了抬手讓仆從拿了一套衣服過來,遞給孟真:“換上衣服,好好回去參加萬佛節,彆人問起你就說和我在一起。”
鄭蘭要把她摘乾淨。
孟真明白,鄭蘭是不想讓她牽扯進來,避免那隆找她的麻煩:“那隆會懷疑是你下的手。”
“我會讓那隆以為是那勒拿出沙俄之星和其他勢力做交易,被滅口了。”鄭蘭笑了一下說:“你放心,我和那隆鬥了這麼多年,知道怎麼對付他。”
是啊,接下來就該是他們泰藍自己的事了。
孟真點了點頭,看見他的仆從把沙俄之眼小心翼翼撿起來,放回盒子裡雙手奉給他。
鄭蘭接在手裡,看著這枚鑽石喃喃道:“沒有能力擁有它的人強行擁有隻會帶來不幸。”
他蓋上了盒子,又一次看向孟真,在他心裡她比沙俄之星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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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很快就被送回了萬佛盛典,剛剛好才開始萬佛盛典,阿彌們已經出宮朝拜,泰藍王和王後還在準備上遊街的車子。
沒想到,在大王宮門口遇上了上將那隆。
他剛從大王宮裡出來,遇上她下車就停住了腳步看著她:“真巧,我剛去宮中找孟小姐。”
天氣熱了起來,孟真不知道是不是餓的,手指一直在發抖,“找我做什麼?上將不是該隨同泰藍王遊街嗎?”
那隆笑著一步步走向她:“是,可我突然發現那勒不見了,我想他是不是進宮騷擾孟小姐了,所以進宮看看。”
他的雙眼像鷹一樣要把孟真看穿:“孟小姐臉色不太好,你去哪裡了?有沒有見到那勒?”
孟真握著自己沒辦法平複下來的手指,向他說:“上將既然進宮盤問過了,就知道我和一王子出去了,何必多此一舉問我。”
那隆依舊看著她:“一王子呢?”
孟真的不耐煩已經寫在了臉上:“他突然有急事要做,把我撇下先送回來了,這個答案那隆上將滿意嗎?你還要盤問什麼?”
那隆沒想到她發脾氣了,是因為一王子撇下她發的脾氣?
正要再問,背後突然傳來騷動。
他回頭看見泰藍王的仆從跑過來,向他和孟真行禮說:“王和王後請上將和孟小姐去王室停機坪。”
停機坪?
那隆抬頭看見,晴朗的天空下一架飛機正在朝著王室停機坪的方向降落。
王室停機坪一向隻有王室的飛機、各國總統、外交使用,突然之間誰來了泰藍嗎?
那隆沒辦法再問,和孟真上了接駁車,一路開去了停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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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到停機坪,就看見一架飛機已經停下。
泰藍王和王後都在,泰藍王正在和飛機下的一個老者握手交談。
那是……孟雲開?
孟真身上熱的出奇,手指卻冷的出奇,正扶著仆從的手下接駁車,就聽見有人遠遠的叫了她一聲:“真真。”
她立刻扭頭看過去,泰藍王身邊的人不就是哥哥嗎?
是哥哥和爺爺!
他們怎麼來了?
孟真丟下仆從快步跑了過去。
孟舒雲剛和王後握完手,伸手就接住了跑過來的孟真,把她抱了個滿懷,聽見她叫了一聲:“哥哥。”
這顆心才安穩下來。
孟老爺子鬆開泰藍王的手,又笑著和趕過來的上將那隆握手,笑著說:“好久不見,聽說我們小孟總給你添麻煩了?”
那隆沒想到孟雲開會突然來泰藍,笑著握手說:“怎麼會添麻煩,是我沒招待好。”
“玩的開心嗎?”孟舒雲拉開了真真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很涼,細微的在發抖。
這是她應激障礙後會出現的症狀。
孟舒雲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掌心裡,感覺她很用力的握著他的手指。
她一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哪怕她抬頭望著他點點頭說:“很開心。”
孟舒雲很輕易就看到她臉頰的右側,紅了一片,像是刮傷一樣,青紫青紫,“怎麼弄的?”他托起她的臉側過去。
老爺子也看到了,忙過來,真真本來就白,這紅的像刮痧過後一樣,從脖子到耳朵後,“怎麼這麼大一片?刮的?”
原本還好,可爺爺和哥哥這一問,孟真竟有些怔怔。
哥哥輕輕捂了捂她臉上的紅印,又把她抱進了懷裡,沒有再問,而是笑著和爺爺、其他人說:“萬佛盛典要開始了吧?彆耽誤了時間,我陪真真回去看看。”
泰藍王和王後請他們一起去盛典。
孟雲開又看了一眼真真,知道有舒雲在沒事,就和那隆、泰藍王他們一道去盛典。
等人走之後,停機坪隻剩下趙照在等著孟舒雲和真真。
偌大的停機坪,沒有彆人。
孟舒雲輕輕拍著她的背,臉頰貼了貼她紅紫的臉頰:“疼嗎?”
孟真忽然之間就想哭,十三四歲之後,哥哥就很少跟她這麼親昵了。
他一定是很擔心才會這樣做。
“沒事,進去哥哥看看。”孟舒雲更緊的抱了她一下,“沒關係的真真,出什麼事都不要緊。”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隻要真真穩定下來,什麼都沒關係。
孟真臉埋在他脖頸裡,很小聲的說:“哥哥,我開槍打了那勒。”
孟舒雲頓了一下,低頭輕聲問她:“死了嗎?”
孟真悶悶“嗯”了一聲。
孟舒雲貼著她的額頭,手掌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背,溫溫柔柔的說:“沒關係真真,死了就死了,哥哥來解決。這不怪你真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肯定不會動手。”
孟真抬頭望他,她是個會下地獄的惡人。
他溫柔又心碎的對她笑著說:“他一定欺負你了,這不怪你。”
孟真像被哥哥牢牢抓著、包容著,從地獄裡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