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隱瞞了他多久?
“為什麼隱瞞?”周淮風啞聲問,他不明白結婚生子,這麼多年,陸曼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還隱瞞的這麼滴水不漏。
“因為連我也看不起她!”陸曼難得惱怒的恨鐵不成鋼:“一個女孩子有手有腳,明明可以好好的生活,她卻自輕自賤做了彆人的情婦,還染上了不乾淨的病快死了,連我自己都瞧不起她,我張不開口和你說,後來她死了,我就沒有再提起她……可是我沒想到會因為顧青連累你和慕也。”
她拉住了周淮風的手,死死含著淚水,“淮風,我這輩子事事要強,生怕給你帶來麻煩,卻因為一時心軟害你被調查,你怪我吧,你……就算要和我離婚,我也毫無怨言,是我給你抹黑了。”
周淮風說不上來心中的感覺,比起顧青的母親是她妹妹,她居然隱瞞他這麼久帶給他的震撼更大。
這是他的妻子,他們從認識到現在二十年了,剛認識她的時候他還在外交部,在大學裡偶遇她,之後又幾次在朋友聚會上見到他,讓他相信這是緣分,她優秀、要強,他欣賞她愛慕她,自認為和她是交心的知己。
可她卻在這種事上隱瞞了他。
她大可以告訴他。
“曼曼,難道你覺得我會因為你的妹妹不光彩,就嫌棄你嗎?”周淮風不可思議的問她。
難道不是嗎?
陸曼心裡想,如果當初她的繼父不是國外名牌大學的教授,她不是那個大學裡出色的學生,前途大好的外交官周淮風會看上她娶她嗎?
如果她像她的妹妹一樣跟著賭鬼生父,早早輟學,哪怕她有驚天的容貌周淮風也不會娶她的!他隻會娶一個門當戶對,能做賢內助的女人!因為他有那麼好的仕途,最年輕的外交官,父親是官員,母親是紅三代,他會娶一個賭鬼的女兒?
當初如果她沒有隱瞞,告訴了周淮風她妹妹的存在,就算周淮風不介意,他的父母也會去查清楚,很快就會查到她的賭鬼父親和她妹妹那些爛事,他們是不會允許她嫁給周淮風的,哪怕她很優秀,哪怕她生了慕也,他們也會擔心影響周淮風的仕途,勸周淮風離婚。
周淮風根本不知道,當初她父母私底下找她談過話,問她有沒有兄弟姐妹,她那時就撒了謊,說她的生父早就死了,沒有其他親屬。
一個謊言之後就要一直撒謊隱瞞下去。
可她不能這麼說,這會刺傷周淮風自以為的情比金堅。
陸曼隻是掉著眼淚說:“你知道的,你父母一直覺得我不夠優秀,你不嫌棄,他們呢?”
明亮的陽光從落地窗外升起來,周淮風卻覺得很冷,他實在看不明白自己的妻子了。
他撥開了陸曼的手,臉色發白的說:“我該走了。”
陸曼掛著淚水更慌了,周淮風這是什麼意思?她坦白了,然後呢?哪怕他發脾氣也好,至少讓她明白他在想什麼。
“淮風。”她又去拉他,他卻很利落的躲了開,猛地回頭看她。
陸曼才發現他的眼眶也很紅。
“曼曼,你還有什麼隱瞞我的嗎?”周淮風紅著眼眶問她:“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
陸曼的心沉了沉,最後一次問她?這是什麼意思?他還知道了什麼事嗎?
周淮風卻沒有時間再等她回答了,陸朝那邊打電話給他,通知他開個會,敲定金佛入館儀式和全奧會承辦儀式一起舉行。
他轉身離開。
陸曼想再開口,手機震了一下,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很簡短——[我知道你和顧青的事市長夫人,把顧青保出來,不然全雲京都會知道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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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半山彆墅,孟真和哥哥、老爺子一起吃了一點早飯,就回臥室裡睡覺倒時差了。
她洗完澡裹著睡衣出來,看見行禮已經被穗姨收拾好了,酒店的禮品盒放在桌子上,她莫名有些臉紅,穗姨打開看過嗎?
拿過禮品盒子,她又打開了,想把絲襪丟掉,卻聞到香香的味道,是她酒店裡統一名牌香皂的味道。
這絲襪是清洗過的。
李丹把它洗乾淨了,疊好了還給她。
孟真拿著整整齊齊的絲襪,有些想笑又有些酸澀,李丹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很節儉,這襪子她原本就是隻穿一次的。
到底是沒扔,放回禮品盒子裡,她放進了抽屜中。
躺在床上,她才看手機裡顧蕭和孫明威發給她的信息,都是問她平安落地沒有,他們很有分寸沒有打電話過來,怕她在睡覺吵醒她。
李丹也難得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卻是轉了錢給她。
李丹:[李紅秀媽媽下個月的費用。]
可是幾天前他才交過這個月的,離下個月交錢還有三個星期,需要這麼提前繳費?
還是他不好意思問她有沒有平安落地?看到她收款就知道她平安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