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看了監控的時間,正是她和顧青去墓園下葬他母親的日子,也是偷拍她照片的那天。
監控裡她開車先進入墓園,幾分鐘顧青才進去,這是她當時怕被看見特意安排的……
隨後一輛出租車停在墓園外,姚璋下車在入口做了登記才進去,她一路跟著顧青躲在了監控拍不到的地方。
陸曼看著監控錄像什麼都明白了,慕也收到的那條短信上寫著——[或許你母親和你的好朋友走太近了。]
因為姚璋誤會了她和顧青的關係,想要用照片讓慕也知道這件事,從而敲打她遠離顧青。
“怪不得我也會收到這張照片。”孟真說:“我收到照片的時候就和周市長在一起。”
陸曼吃驚的看向孟真。
“顧青被抓,姚璋以為是我做的,所以打電話威脅我放了顧青。”孟真告訴她:“當時周市長在,就和姚璋說明了此事和我無關,還讓姚璋也去接受調查,之後我就收到了這張照片。我想是因為姚璋沒有周市長的電話才發給我,以為我會拿給周市長看。”
陸曼臉色慘白慘白,如果姚璋有周淮風的電話一定會直接發給周淮風。
她忽然覺得無比惡心,擔驚害怕這麼久居然是這麼一個女孩做的,為了搶顧青,還威脅她去救顧青。
這件事顧青知道嗎?
“不過周太太也可以放心了,姚璋一定不知道你擔心的那些事。”孟真寬慰她,又問道:“也不一定,顧青和顧坤知道他媽媽的過去嗎?如果他們知道也許會告訴姚璋,畢竟姚璋現在和他們朝夕共處。”
陸曼搖了搖頭:“顧坤隻知道我生父賭博,彆的不知道,顧青更不清楚媽媽的事情,他很小就被我妹妹丟在全托幼兒園,一星期才見一次,他甚至不知道他媽媽在國外去世了,我回國後才告訴的他。”
是嗎?原來顧青不知道這些,那就得讓他知道知道。
“那就好。”孟真又問她:“周太太打算怎麼辦?還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實在太謝謝你了。”陸曼把這些證據一點點收好,最後看了一眼照片裡的姚璋,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孟小姐,真的謝謝你。”陸曼這次是真心誠意的感謝,她知道孟真大可以不幫忙:“我為向顧青透露了你政審的事,再次向你道歉。如果這次可以平息,以後孟小姐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雖然孟小姐可能不會需要我幫什麼忙。”
“不客氣。”孟真頓了一下,才又開口說:“周太太錯就錯在太心軟了。”選了捷徑又狠不下心。
陸曼手指頓了頓,看著孟真。
她說:“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我的阻礙,不過是妹妹的兒子,他比起我的丈夫、兒子、未來、算得上什麼?”
陸曼靜靜的看著她,想起她被趕出家門的父親、繼母一家,想起周淮風和她說:孟真早就和生父繼母斷的乾乾淨淨,還是她把繼母母子送進的監獄。
在這一刻,她對孟真說不出的佩服,但凡孟真像她一樣狠不下心對“親人”,孟真早就被生父繼母一家牽連的過不了政審了。
------
入館儀式還沒開始,國寶館外已經聚集了很多媒體記者。
孟真到了才知道原來今天來的除了文物部的部長趙茜,還有常委和政協副主席,武裝部隊比上次多一倍,這陣仗倒是讓她有點緊張。
陸朝和周淮風親自出來把她接進去,路上陸朝低低對她說:“周市長的事他跟你說了吧?”他看了一眼周淮風,無奈的歎氣:“糊塗。”
孟真點頭,也看了一眼周淮風,他已經被看的無地自容,自己說:“等入館儀式結束後,我一定去警局檢討自己的錯誤。”
其實孟真知道,周淮風一定見到陸朝就主動向陸朝坦誠了他泄露她政審的事,這件事怎麼說呢,其實並非大事,很多人都能打聽到,隻不過剛好透露給的那個人是顧青,剛好顧青調查她,剛好這個時機太糟糕了。
雖然這些“剛好”是她有意為之,但顧青如果不是動了歪心思去調查她,怎麼會鬨成這樣給周淮風帶來厄運。
“這事你怎麼看?”陸朝歎著氣問她。
孟真明白了過來,這件事“受害的當事人”就是她,所以陸朝要問她的意思。
既然陸朝是私底下當著周淮風的麵問她,意思就很明顯了——他暫時還不太希望周淮風被調查。
不然他大可以直接讓周淮風接受調查。
曼耳回來之後,陸朝和周淮風似乎把她當成自己人一樣商量。
正合孟真的意,她也沒端著,順著話就說:“我當然相信周市長不會和顧青有牽扯,顧青有心針對我,沒有政審這件事,他也會去調查我,和周市長實在關係不大。”
陸朝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他又對周淮風說:“入館之後就要忙碌全奧會的事,你身上的擔子多重你比誰都清楚,等入館儀式之後查清顧青是不是和墨西科那邊有往來,如果有你還能跑得了?”
周淮風沒說話,他感激的看了孟真一眼,百感交集,當初大感染之後第一次和孟真正式碰麵也是在這大會館裡,那時還覺得她雖然優秀但太稚氣了,現在才過去多久……
她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成長著。
進了儀式廳,趙茜部長笑著迎過來緊緊擁抱了她:“我就知道,你來協助陸朝一定能行。”
孟真想起之前沒去曼耳前,第一次來開會見到趙茜部長,趙部長作為唯一的女性也熱情的擁抱了她,她感到開心,也擁抱了趙部長笑著說:“幸不辱命。”隻要給她機會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做到的。
趙部長帶著她見了這次特意來的常委和政委副主席,他們都和她爺爺一樣大的年紀,笑嗬嗬的模樣,孟真頓時就不緊張了。
他們特意前來,肯定是為了稱讚她的,沒什麼好緊張的。
----
金佛入館儀式正式開始,大家才陸續進入會館中親眼看到了展覽大廳裡的那尊金佛,漂洋過海回到祖國的金佛。
章泊帶著章岱和書禾,與孟雲開和孟舒雲一起站在金佛下,仰頭看著兩尊金佛整整齊齊被保護在華國的領土上,難免感慨。
“多少年了,我年輕的時候就見過華國遺失的文物國寶名單,這些年終於一件件的在找回來。”章泊輕輕歎氣,“真真比我厲害。”他看向孟雲開,“比你也厲害。”
孟雲開笑的合不攏嘴,“她像她外公多一些,善良正直,比我可優秀多了。”
這一點章泊不反駁,他十分認同。
“書禾。”有人在不遠處叫書禾。
書禾回過頭,看見了謝澤和他的爸爸媽媽,她忙揮手。
謝令謙和趙敏兒就帶著謝澤走了過來,笑著和兩位老爺子打了招呼。
謝微還在國外上學,回不來,謝澤就抱了兩束花,一束玫瑰是他選的,一束是黑色馬蹄蓮加鬆柏的花束。
“是微微姐選的吧?”書禾一下子就認出來黑色馬蹄蓮的花束是謝微的:“微微姐的審美真好。”
“怎麼?我的不好?”謝澤問她,“你真真姐喜歡玫瑰。”
書禾抿嘴笑而不語,那還不是因為謝澤從小就愛送這種又土又熱鬨的嘛,真真姐總不會說謝澤不好。
“都好。”書禾笑著說:“你的熱鬨,微微姐的高潔。”
趙敏兒笑著摸了一把書禾的臉:“書禾也越來越會說話了,這樣都能找出詞來誇,小老板最近有沒有稀罕珠寶給我鑒賞鑒賞?”
“有的,過段時間我有個珠寶展。”書禾拉住趙敏兒的手,“趙姑姑和謝叔叔可一定要來。”
章岱也笑了,這幾年書禾跟著她做礦產生意,是越來越外向了。
展覽廳裡的記者、媒體全都朝正廳趕過去。
書禾忙拉住了媽媽的手:“要開始了,咱們快過去看真真姐!”
------
孟璋被帶去警局的時候渾身都在不自控的發抖,她就像小時候那樣被帶進審訊室裡,坐在冰冷的椅子裡,抖的像一片落葉。
“知道為什麼帶你過來嗎?”女警察問她。
孟璋極力控製著自己的顫抖搖搖頭,她心中清楚是因為孟真,她打電話給孟真,讓市長接到了,怎麼會放過她?
警察卻說:“有人報警說你敲詐勒索。”
孟璋愣了住,敲詐勒索?不是調查孟真的事?
緊接著警察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是陸曼和顧青的身影。
孟璋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這不就是她跟蹤顧青和陸曼私會時拍的嗎?陸曼居然報警了?她怎麼敢報警!她不怕被市長,被其他人知道她和顧青不清不楚嗎?
“是你拍的嗎?”警察問她。
孟璋沒說話。
警察提高了聲音:“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跟蹤照片上的女士和男士,偷拍的照片,用照片恐嚇勒索?”
“我沒有!”孟璋立刻否認:“我沒有恐嚇勒索!”她根本沒有問陸曼要錢,也從來沒有想過用顧青的這種事來敲詐陸曼!她隻是……
警察又拿出了短信的照片:“這條短信是不是你發的?”
是她發給周慕也的短信。
是她發的,但她隻是想讓周慕也嚇一嚇陸曼,讓陸曼離顧青遠一點,她沒直接發給陸曼是因為她覺得這樣更能恐嚇陸曼,直接發給陸曼,陸曼一定會隱瞞,然後調查……
------
另一間審訊室裡,顧青有他的律師在很少開口回答。
直到另一名女警走進來,拿著幾張照片遞給了一直審問顧青的警察說:“讓他確認一下。”
警察點點頭。
女警就拿著照片遞給顧青:“照片上的人是你嗎?你和陸曼女士是什麼關係?”
陸曼?查到陸曼了?
顧青心裡一沉,接過照片的瞬間就愣了,照片裡是他和陸曼在墓地,這、這是誰偷拍的?
“有人用這張照片恐嚇勒索陸曼女士,要求陸曼女士把你撈出去。”女警說:“你知道這件事嗎?”
什麼?
顧青看到了另一張短信的照片。
“是誰?”顧青抬起頭看女警:“我不知道這件事,是誰發的短信恐嚇陸曼?”
女警說:“通過監控記錄、號碼追蹤,這個外國號碼的購買者是住在顧家的姚璋,你不知情嗎?”
姚璋??
顧青聽到這個名字時,腦子嗡嗡響,姚璋?
照片是姚璋偷拍的?恐嚇短信是姚璋發的?
他再去看那幾條短信,幾乎要崩潰了,姚璋居然誤會了他和陸曼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她在發什麼瘋!她腦子裡除了情愛就沒有彆的東西了!連當初讀書時的智商也沒有了!
------
大會館內,無數的攝像機對準台上的領導,常委親自宣布,全奧會的承辦競標經過投票,最終全權交由孟真女士負責,全票支持。
他笑著看向孟真,示意她上台。
孟真站起來大步走上台,當仁不讓的接過承辦資格書。
“我們相信你來做,絕對沒問題。”常委笑著和她說。
當然,她走上這個台很多次,每一次都是為了今天這一次鋪墊,她誌在必得,她也眾望所歸。
全權承辦,全票通過,這才是她想要的,顧青想要場館和全奧村建設權,想都彆想。
台下響起浪潮一樣的掌聲,她看向爺爺和哥哥,看向書禾和謝澤,也看見了很久沒見的顧蕭。
他坐在那裡久久地凝望著她,在她望向他時愣了一下,彷佛沒有想到她會看見他。
謝澤塞了一束話給書禾,和書禾一起上台給孟真獻花。
顧蕭也帶了花,起身走在第三個。
孟真看著他們捧著獻花過來,忍不住笑了,她在掌聲裡聽見了動聽的係統聲音——[反派氣運值增加,現為70/100。]
——[恭喜您宿主,您是第一次掠奪男主氣運到百分之七十的女主\\女配。]
這次漲的不少,可是,孟真想是百分之百的時候才會從反派氣運變成主角氣運嗎?
還是說,等到顧青這個“男主”失格,她的氣運才會轉變?
她要試一試。
孟真接過謝澤和書禾的花,彎腰抱著書禾親了一個。
顧蕭的花也捧了過來,他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孟真了一樣,在這樣的場合愈發像在夢境裡,她抬起頭看向了他,他的心也跟著激烈的跳起來,這次的花不是玫瑰,是搭了一束慶賀的花。
“恭喜你真真。”顧蕭想,就算以後孟真沒有接受他,沒有和她在一起,他也希望在她的每個慶賀時刻都能送束花給她,為她開心,為她喝彩。
孟真接過花,也抱了他一下,“謝謝。”
顧蕭的心都飛了起來,他太開心了,雖然孟真也抱了謝澤和書禾,但他還是覺得很開心。
他想回抱一下孟真,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台下坐著的孟舒雲和孟雲開。
孟雲開輕輕挪了挪身體,靠在椅子裡看著他。
孟舒雲也在看他,笑眯眯的樣子,但他總覺得……不好,不能回抱。
他留意到孟舒雲的身旁也放了一束花,應該是為真真準備的,花是帶著絨毛的雪絨花,他記得這花非常稀有,是在真真生日的月份盛開,花語是什麼他倒是忘了。
他老老實實站著,又跟著謝澤下台。
等孟真下了台,他才看見孟舒雲把花送給了孟真。
孟真笑眯眯的接過花,抱了一下孟舒雲又抱了一下她爺爺。
原來是雨|露|均|沾,顧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