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況韞沒過去,因為父親他們過去了,她現在不適合過去。
這位孟小姐真不同,陸部長和周市長除了和孟老爺子握手外,第二個和孟真握手,之後才是孟舒雲。
就連引薦也是先引薦了她。
陸部長笑著和她父親況明遠說:“我來引薦一下,這位是孟家的小孟總,大名鼎鼎的孟真女士。”又和孟真說:“這位是華勝集團的況明遠董事長,還有況盛總經理。”
才又引薦了孟舒雲。
而孟小姐大大方方和況明遠握手,既沒有很喜悅也沒有很緊張,客套的寒暄,隻有在和況盛握手的時候笑了一下說:“況總比視頻裡要帥一些。”
況盛明顯愣了一下,但很短暫,也笑著說:“沒想到孟小姐還記得我。”
一旁等著說話的陸景有些不高興了,怎麼孟真才見過一次況盛就記住他了?還誇他帥?
孟真又和周市長身後的周慕也打了招呼:“好久不見,我還沒有祝賀你成為外交官。”
她伸出手。
周慕也愣怔的望著她,慌忙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謝謝。”之前明明以為自己看淡了,不會再有什麼情緒,可看到她,握住她手的瞬間,他胸口的暗潮湧動,難以自控,她比從前……更奪目。
孟真很快收回了手,陸景就走到了況盛的身旁看著她,像隻委屈的小狗等著她問候,孟真的目光落在他的頭發上,微卷的頭發讓她有了點印象,“你的頭發……”
陸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記得我了??”
孟真恍然大悟,章爺爺的壽宴上她原來見過陸景,隻是當時他是卷毛,她以為他是自然卷……
“哦,原來是你啊。”孟真笑了:“你的名字我確實沒記住。”
陸景也不生氣,“沒事,你現在記住就行。”
他笑的樣子讓孟真想起他微信裡經常發的[嘿嘿],傻裡傻氣。
“孟小姐就當在自己家,千萬彆拘謹。”況明遠笑著和孟真說。
孟雲開被況明遠請著落座。
孟舒雲和孟真去了況老太太那邊給她賀壽。
過去孟舒雲就發現,大多數人都穿了旗袍。
況老太太很熱情,一手一個拉著他和真真,誇道:“看看這兩個孩子長的多好啊,美玉、瓊花。”
“您過獎了。”孟舒雲溫和的笑著說。
老太太卻嫌誇的不夠,又誇孟舒雲知禮,鬆開孟舒雲說:“你去和小盛他們玩吧,把你妹妹留這兒陪我說說話。”
孟舒雲點點頭,笑著低頭在真真耳邊說:“我去那邊。”
孟真也點了點頭,囑咐他說:“看著爺爺彆讓他抽煙喝酒。”
孟舒雲笑著扶了一下她的肩讓她放心,才和眾人打招呼離開。
他一走,況韞就開口說:“看看人家這兄妹倆多親啊,哥哥溫柔,妹妹甜美。哪兒像我和小盛天天打架,那小子要是有人家舒雲一般溫柔有禮就好了。”
一群人都笑了。
市長夫人陸曼也在,笑說:“我看小盛現在也麵麵俱到,剛才還吩咐阿姨給你燉上燕窩,說你懷孕餓的快先墊墊。”
另一個夫人也玩笑說:“是啊,我要是有女兒就希望嫁給小盛,現在有哪個年輕人像小盛這樣一心事業,連緋聞都沒有的?”
“我都要愁死了。”況韞笑著歎氣:“這麼大年紀了一個女朋友沒交過,安排相親不去,說太忙了,我看他腦子裡就是缺根筋。”
況盛27了,居然一段戀愛都沒談過?
孟真腦子裡驚歎,他該不會是性取向……
“吃塊點心。”況老太太拿了一塊點心給孟真,“太瘦了,是不是平時不好好吃飯啊?”
孟真接在手裡,笑了一下說:“平時吃很多,隻是我太愛動了,平時閒不住。”
“我也是。”況韞探頭看她,湊近了更驚歎:“你這皮膚也太好了吧。”她用手背輕輕碰了碰孟真的臉:“沒上粉底?”
“沒有。”孟真在她手背上蹭了蹭,給她看自己的臉頰:“塗了腮紅,所以顯得氣色好。”又晃了晃自己的肩膀,小聲說:“肩膀和鎖骨也塗了閃粉腮紅,顯得亮亮的皮膚好。”
果然,況韞看見她光潔的肩膀頭和細細的鎖骨上有細碎的閃光,真是越看越可愛,捧了捧她的臉:“我要是有個妹妹就好了,小時候就想有個妹妹。”
孟真很配合的叫她:“況姐姐。”
把況韞開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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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盛在那邊聽見了姐姐和奶奶的笑聲,忍不住看過去,就見況韞摟著孟真親的跟什麼似得,孟真在她懷裡也乖的像小貓一樣,伸手小心翼翼在摸況韞的肚子。
好像是在問:“我這樣摸肚子裡的寶寶會感覺到嗎?”
天真極了。
眼前有隻手晃動了一下,況盛收回目光就看見站在身側盯著他的陸景。
“況盛,你可知道我喜歡她。”陸景小聲和他說:“你不能追她。”況盛追她,他就徹底沒希望了。
況盛驚訝的笑了,“你不了解我嗎?我對談戀愛沒興趣。”
陸景看著況盛,況盛從小到大確實對女生、戀愛沒興趣,女生告白他繞路走,說會浪費他的時間。
況盛隻喜歡他的事業,以他對況盛的了解,況盛大概率會迅速相親找個門當戶對的賢內助結婚,以最高的效率完成生繼承人的任務,然後這輩子隻熱愛他的事業。
“你最好彆騙我。”陸景更小聲說:“一會兒你陪我過去找她說說話,我一個人過去太怪了。”
況盛有些哭笑不得,這麼愛嗎?
下意識看向周慕也,發現周慕也也時不時在看向孟真。
她到底是有什麼魔力?
正好,阿姨端來了給況韞燉好的燕窩,況盛看了一眼在和其他人說話的姐夫宋修竹,接過燕窩帶著陸景親自給況韞送了過去。
況盛把燕窩遞給況韞:“你先吃點。”壽宴還要有一會兒才開始。
一眾的人誇況盛體貼人,現在這麼會照顧姐姐,到自己老婆懷孕了一定更會照顧。
況韞接過燕窩,笑著看孟真的表情,可她也沒什麼表情。
“孟總。”陸景在況盛身側禮貌的問:“你悶不悶?想出去逛逛嗎?況家這園子很有的逛。”
孟真想了想抬頭說:“好啊。”
她確實不想再坐在這裡了,況奶奶和況姐姐都很好,但確實……無聊,她既不關心況盛小時候的事,也不關心他有沒有過女朋友。
陸景卻沒料到她會答應,被驚喜砸懵了,看著她起身和況奶奶和況韞告辭,心才突突跳起來,跟著孟真愣頭愣腦的往外走。
孟真先去和爺爺、哥哥他們打了招呼,說出去看看花。
“披上衣服,外麵冷。”爺爺說。
孟舒雲已經起身拿了她的大衣給她披了上,“彆走太遠。”
孟真點點頭帶著陸景出了正廳。
況韞推了況盛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也去陪孟小姐逛逛啊,怎麼能讓小景一個客人陪著?”
況盛卻說:“陸景對這宅子很熟悉,他帶著就行。”
況韞氣死。
況老太太也無奈歎氣,也不知道小盛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孟小姐多好多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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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開春,外麵確實冷的出奇。
孟真穿的少,看了一會兒花就受不了了。
陸景怕她感冒把她帶進了一間暖室裡,“這裡是小盛的書房之一。”
孟真看見書架上、牆上擺了很多槍、坦克、戰鬥機的模型。
“這些模型都是華勝集團自己的武器模型。”陸景熟門熟路當自己家一樣,帶孟真看這些模型,發現孟真好像還挺喜歡,獻寶似得問她:“你想拿出來看看嗎?這些都可以隨便玩,我小時候經常拿出來和小盛一起玩。”
要去拿孟真看的槍,孟真卻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玩過了。”
“玩過了?”陸景驚訝。
孟真點點頭也不解釋,她隻是在看這裡有那些是她沒見過、上過手的。
托鄭蘭和肯尼上將的福,這裡大部分槍她都上過手,有兩把肯尼送過她。
陸景沒話找話,試探性問:“你覺得況盛怎麼樣?大家都誇他厲害體貼。”
孟真差點覺得陸景要向她推銷況盛。
“況盛是很厲害,但我也挺體貼,就是沒人看得到。”陸景又說。
孟真笑了,“體貼嗎?沒注意到。”她有意無意的說:“我遇到的男人都比他體貼太多了。”
陸景一愣,委婉的問:“是說你的前男友嗎?”他記得孟真有過一個前男友,是顧家的顧蕭。
“前男友和其他男性朋友。”孟真故意告訴他,“他們都很體貼。”
陸景頓了頓說:“那是應該的……我做你的朋友也會故意討好你。”又小聲說:“我現在就在討好你。”
孟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倒是沒那麼討厭他了。
外麵有人敲了敲門。
是阿姨進來說:“堂會要開始了,老太太請兩位過去聽戲。”
孟真應了一聲,和陸景出了書房門,剛出去就見哥哥站在回廊裡。
孟舒雲朝她招了招手,“來,真真。”
孟真快步走了過去。
陸景也趕忙跟上,就見孟舒雲自然而然的輕輕攬住孟真的背對她說:“陸部長和況董在等你。”
“好。”孟真跟著孟舒雲又回了正廳。
正廳裡的太太和女孩兒們已經陸陸續續跟著況老太太和況韞去聽戲的大堂屋了,況盛在等著孟真過來,帶她和孟舒雲一起去父親的會議室。
陸景見孟真要跟著他們走,下意識問:“你不去聽戲嗎?”
孟真回過頭看他一眼,笑了:“你去吧。”
她抬腳跨入了況盛替她推開的門。
陸景望著她的背影,沒精打采的走出了正廳,外麵他的發小們在等著他,笑著和他說:“我看算了吧,那位孟小姐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家和況伯伯他們去開圓桌會議,你還在這兒瑪卡巴卡。”
“滾。”陸景心情很不好,但看見周慕也也在外麵,沒有一起去和孟真開會,他又好受點了,好歹他約到孟真一起逛園子了,孟真還對他挺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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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鑼鼓已經響起來。
況老太太還問:“孟小姐怎麼沒來?去請了嗎?”
“請了。”阿姨說:“但老爺有事把孟小姐請走了。”
況韞這才明白為什麼她覺得孟真和其他人不一樣,因為孟真是孟家的繼承人,她甚至是高於孟舒雲的,孟家大大小小的決策都有她來拍板,所以她在她們之中顯得完全不一樣。
她摸著肚子心事重重起來。
“沒事,等一會兒再加出戲,等孟小姐來了也請她聽聽。”老太太十分喜歡孟真,很想她跟著稀罕稀罕。
況韞笑著往腰後墊了個枕頭,才舒服些說:“孟小姐不一定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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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除了陸朝和周淮風,就是況明遠和孟老爺子了。
況盛帶著孟真和孟舒雲進去,看見孟舒雲很習慣的替孟真拉開了椅子。
像孟舒雲這樣不爭不搶,甘於退居妹妹身後的哥哥,況盛確實沒見過第二個,孟真身上混雜著很多打破“規矩”的東西,比如繼承權、性彆、父權。
她是可以把父親趕出家門,送進監獄的傳奇人物。
況盛雖然對戀愛不感興趣,但對她這個人很好奇。
孟真和孟舒雲落了坐之後,陸朝和況明遠就開了口說明情況。
這次引薦孟家和況家結識,是因為況家運送一批軍需儲備出了點問題,需要借用孟家的一條線路。
果然如此。
孟真調整的姿勢微微靠在椅背裡,聽著他們說明情況,南沙俄和馬哈國開火了,那邊的航線、運輸線已經全部停運了,華勝集團的運輸線當然也被阻停了。
當初南沙俄送給過華國一架新型戰鬥機,作為華勝集團的研發使用,這批軍需儲備是華勝集團一定要送到南沙俄的,但運輸線路繞不開南沙俄的鄰邦馬哈,華勝的運輸線都切斷了。
現在唯一通暢的貨運線,是孟家前幾年就在沙俄建造的運輸線,孟真和沙俄的生意就是靠著這條運輸線。
這些年她在沙俄投入的基礎建設可不少,為的就是沙俄的燃起、石油、配件生意。
前段時間為了保障這條運輸線不被阻斷,她沒少往沙俄跑,肯尼上將、首相見的次數比見鄭蘭還多。
“我明白在這種非常時期找孟家合作,會讓孟家承擔很大的風險。”況明遠說的很誠懇:“隻是借用這條線路也好,當然不用現在就答複我,幾位可以回去商議商議再給我答複,我靜候佳音。”
孟雲開和孟舒雲心照不宣的誰也沒開口,看向孟真。
孟真低下眼想了什麼,但很快抬起眼望向況明遠說:“不,我現在就能給您答複。”
況明遠頓了頓,現在?
他下意識看向孟雲開,孟真一個人就可以決定嗎?
陸朝和周淮風卻一點也不意外,這很符合孟真的個性,她從來都是當機立斷。
“既然陸部長和周市長找了我。”孟真回答說:“再大的風險,孟家也一定使命必達。”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兩個小時後我給您詳細的路線和出發時刻,非常時期,宜早不宜遲。”
況明遠竟在這小姑娘身上看到了決策力和魄力,點頭說:“好,我一定配合孟總。”
況盛看著孟真,她一個人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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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的戲唱完了一出又一出,況韞扶著腰起身想去正廳看看會議有沒有結束,就見父親和陸部長、周市長他們已經請著孟老爺子出來,孟真和孟舒雲快步走在前麵,匆忙的像團火。
“我先過去。”孟舒雲和孟真說。
孟真點了點頭,在打電話,況韞隻聽清一句:“今晚的貨運先停掉。”
況韞站在回廊裡望著父親身後的小盛,小盛要是真喜歡孟真……恐怕也有苦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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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沙俄的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已經有兩例傷員的症狀是大感染時期的便血症狀了。
兩家醫科大學的導師和學生落地之後就開始忙碌,隔離傷員、采樣、化驗……忙到腳不沾地,飯也顧不上吃,隻擔心大感染進化之後隨著戰火卷土重來。
淩晨一點多了,金發碧眼的維尤導師才停下去扒拉兩口飯,快吃完了看著自己帶來的一群年輕學生才發現少了一個人,開口用英文問:“誰還沒來吃飯?”
其他學生也相互看看,是少了一個人,但大家也想不起來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是曼耳轉來的那個東方男生。”一個女生說:“他好像姓李,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很……難以接近。”她聳聳肩,她問過他的名字,邀請過他一起組隊,被他拒絕了。
“李彌。”維尤卻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基礎很差,但很刻苦,臟活累活總是搶著做。
他放下飯盒,穿好防護起身說:“我去找找他,鋼鐵人也該吃飯了。”
維尤出了辦公室,果然在隔離傷員的病房裡看到了全副武裝的李彌,他正在為傷員清理尿袋,隻能從防護眼鏡裡看到他的眼睛。
“李彌。”維尤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抬起了頭,緊皺著的眉頭送了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像寶石,望著維尤立刻就起身用英文叫了一聲:“老師,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嗎?”
維尤無奈的說:“我現在需要你吃飯,休息。”
“我還不餓。”李彌說,他比其他人基礎差太多了,光是語言就學了好久,護理現在學的也不好,能做的隻有多操作幾遍。
一個人隻吃了一頓早餐,怎麼會一天都不餓?
維尤驚歎,和他說:“不,這是我需要你去完成的課業,你太心急了,沒有人能夠很快就優秀。”
可是他太差了,他比彆人少了十幾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