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影響你乾活了。”
電話那頭,李明月聽到她的聲音一變,笑嘻嘻道:“剪到手了?”
“被花刺紮了一下,我討厭玫瑰!還是百合之類的最好,又好看又香,打理起來也方便……”
程韞笑了笑,在抽屜裡單手翻找創可貼。然而,一隻手的動作不是特彆方便,她花了好幾秒鐘都沒能找出那個小盒子。
一旁的豌豆黃見狀,“咚”地一聲跳到了桌麵上,伸出一隻肉爪子扒拉開抽屜裡的雜物。它的動作靈巧無比,三兩下就將創可貼夠了出來。
它很驕傲地抖了一下腦袋,耳朵撲閃了幾下,把盒子推到了程韞麵前。
“……我先掛了。”
程韞掛了電話,很驚奇地看著它。
豌豆黃怎麼知道她在找創可貼?這舉動也太貼心了吧!
然而,還沒等她驚訝完畢,豌豆黃就做出了更加靈性十足的舉動。它不但幫忙找了東西,甚至還蹭了蹭她的手背,扭頭去舔她受傷的手指。一雙金黃色的貓眼裡,似乎還有點嚴肅的心疼。
傷口本來就很小,但程韞看著豌豆黃的動作,心頭頓時柔軟了起來。
她消毒後試圖去伸手抱它,沒想到豌豆黃又是一跳,蹦到了地上,把一捆香水百合拖到了她的麵前。
“弄這個,不要再剪玫瑰了!”
蹲坐在百合花邊的橘貓拍了拍花束,又輕聲叫著來貼她的腳背。
領略了它的意思,程韞忍不住笑出來,一手把它掀翻,一手伸入厚厚的毛毛裡揉搓。
“謝謝,你有時候簡直像個小妖怪!要是全世界的小貓咪都像你……不,裴元像你,那該多好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豌豆黃停止了扭動,翻過身來定定地看著她,程韞看它呆呆的很可愛,又揉搓了幾把它的小圓臉。
她轉身去倉庫拿手套,不過兩分鐘的功夫,回來時居然發現裴元站在門口的垃圾桶前。
裴總風度翩翩地抱起了一大捆玫瑰花,“嘩啦”一聲,全都倒進了垃圾桶,臉上的神情宛如見到殺父仇人一般厭惡。
玫瑰花有什麼好的,都是這些可惡的花紮傷了程韞!
他就是見不得程韞在自己麵前受傷,這花店如果這麼麻煩,那不開也罷。
“裴元,你乾什麼!”
程韞見狀驚呼一聲,剛想衝過去阻止他,裴元就眼疾手快,“啪”的一聲就蓋上了垃圾桶的蓋子。
“我討厭玫瑰花的氣味,這些花算我買下了。”
他一把拉住跑過來的程韞,強硬地將她禁錮在手臂間,對上那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
然而此時此刻,那眼睛裡卻蕩漾著驚訝、不解、鬱悶的漣漪。
裴元抿了抿唇,有點不高興地搖晃了一下手底下纖薄的肩膀。
“怎麼這樣看著我?剛才你不是還在想我嗎?”
低沉的嗓音就回蕩在耳畔,程韞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仿佛又傳來了尖銳的痛感。
她忍不住低頭搓了一下手指。
確實如此,不怪裴元自戀,剛才她被花刺紮到,完全是由於精神不集中,罪魁禍首就是麵前這個男人。
程韞苦笑道:“你……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這怎麼可能聽得到……”
差不多就相當於默認了。
自上而下看去,裴元發現她的耳邊正彌漫起一抹淡紅,這才笑起來,心裡的一層烏雲也頓時散開。
“不是說開業前要去香草寺嗎?我現在就有時間。”
他輕輕鬆鬆地鎮壓了程韞的掙紮,從她手裡奪下了手機,讓宋年開車過來。程韞一想,按照時間,她原本準備三天後開業,能早點把寺廟之行完成了也好,省的掛心。
如果等周末了再找裴元,他這個大忙人,還未必有空呢。
……
香草寺附近的老城區充斥著許多個性小店,程韞雖然多年沒來了,但看到可愛的家居店和紀念品店,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懷舊的情緒。
“十多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還真是厲害啊。感覺時間都在這停止了一樣……”
話說回來。
程韞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裴元,一襲定製條紋西裝的男子本該出現在大商場的奢侈品商店,或者是CBD的高級餐廳,如今居然在街角雜貨鋪裡悠然自得地把玩著手工彩繪玻璃,這個場景,實在是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裴元剛才摸過的小豬形碟子、草莓搪瓷杯子,很快就被身後跟著的幾個中學女生嘰嘰喳喳地買走了。由於他出眾的相貌老少通殺,周圍路過的人都控製不住地側目,連帶著程韞,也被迫承受了許多探尋和好奇的目光。
裴元居然會花時間陪她逛雜貨店,這簡直好像做夢一樣。
“看不出來你喜歡這些東西。”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元放下了手裡的鹹魚塗鴉小圓碗,沉吟道:“我覺得沒必要仔細挑選,這家店的產品如果你喜歡,那就全都買下來吧。”
程韞搖頭道:“我買這麼多做什麼?”
“給貓用。”
裴元又拿起一個盤子,細細地和記憶中對比了一下,長得和他以前的食盆還蠻像的。
也許是他打壞的玻璃陶瓷製品太多了,這個理由還挺站得住腳的,因為程韞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種高興和欣慰混雜的表情。
“很高興你總算想起豌豆黃是你的貓了,要我說不如把它送給我養吧。”
“那不行,你要它就等於要我。”
裴元道:“不如我搬來和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