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和主治醫師正結束了談話,轉身朝她走來。
“辛苦你了宋先生。”
程韞的聲音有點沙啞,她和宋年坐在長椅上。
“醫生是怎麼說的?”
“胃出血,應該是吃壞了東西加上最近精神緊張,作息不規律,問題不大。”
宋年拿出一包濕巾,“你才辛苦,眼睛都紅了。”
程韞不好意思地拿濕巾按了按眼睛,冰涼的薄荷氣味,讓酸腫的眼部感到一陣舒爽。
剛才她確實是失態了,裴元一被抬上救護車,她就控製不住地大哭,仿佛被奪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腳步都跌跌撞撞起來。
還有剛才那個夢。
程韞沒想到,過去許多年了,她還會夢到小時候的那個晚上,一定是被裴元給嚇唬的。
那次離家出走的經曆,應該也算是幼時的一段心理陰影。好在結局不錯,最後是那隻貓帶著她走出了巷道,來到了亮堂的馬路上。跑出家門到處尋找女兒的媽媽驚喜不已,哭著衝上前來,一邊說“媽媽錯了”,一邊把她用力抱進了懷裡。
雖然後來,媽媽歸功於前幾天去過的寺廟,但是程韞對貓的好感度就是這麼種下的。那隻貓是她的幸運使者,恰好也是橘黃色的,所以她對於可愛的豌豆黃才會如此上心。
宋年手裡的煙盒開開合合,對她交代道:“現在封口令已經下達了,醫院方麵同意會保護**,得到消息的媒體也都被公關了。估計這幾天,裴總可以安心住院休養,好好恢複身體……”
“但是年底了,他還有不少會議要開吧?”程韞回過神,不無擔憂地問。
裴元所在的位置,有許多脫不開的責任,況且他本人也一直是個勤奮努力的工作狂,不然,怎麼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坐擁一家行業內的全球頂尖公司?
“新產品銷售挺順利的,丁副總可以一個人處理。”
宋年說:“我想請護工來照看他,然後我多跑跑,每天把重要文件送來就行了。”
“不用請護工了。”
程韞想到裴元那時候的執著眼神,還有那句“不要走”,手裡的濕巾就捏成了一團。
她搖頭拒絕道:“胃出血的恢複很快,這幾天還是我來照顧他吧。要是另外請護工,你還得跟人談話簽保密協議,多麻煩。”
“那再好不過了。”
宋年舒了口氣,程韞願意陪伴裴元是最好的選擇,要是請了不合適的護工,搞不好以裴元的性格還會把人罵走——順便扣他的獎金。
安排好了一切,宋年打算離開,然而程韞又叫住他,把鑰匙遞給了他。
“家裡還有豌豆黃,我把門鎖上了,你還是去看看它吧。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吃的喝的,給它開個罐頭,來得及的話再玩一會兒玩具……”
病房裡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裴元就大喊了一聲:“程韞!”
程韞立刻轉身進了病房,裴元臉色難看,抱著被子跌坐在地上,聽到腳步聲後極為驚慌地抬起頭看她。
他的眼睛一確認程韞還在眼前,慌亂的情緒就立刻平複了下來,貪婪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不放,甚至連眨也不眨了。
程韞歎了口氣,走到床前想扶起他來,然而裴元一伸手將她拉入懷裡,狠狠地按住後腦勺。
“裴元——”
“彆說話好嗎?”
急切而灼熱的呼吸趁機接近,一口咬在程韞的嘴唇上。
裴元尖銳的犬齒紮了她一下,比玫瑰花刺更痛。程韞剛想推開他,手觸碰到他胸口卻猶豫了,任由他加深了這個些許粗暴的吻。
今天發生的事,他們兩個人都嚇壞了。裴元剛才的眼神裡幾乎都是破碎的玻璃渣,令人見之不忍。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如此依戀,如此不舍……
那麼,藉由彼此的親吻獲得一瞬間的安慰,又有什麼不行?
隻不過裴元得寸進尺的習慣還是改不了,程韞配合地讓他親了一會兒,他反倒仗著自己是病人,越發地膨脹起來了。
一把拍開那隻偷偷摸她臀部的爪子,程韞惱怒地警告,“這裡是醫院,你還想怎麼樣?”
“是我的醫院。”
裴元故意拉著裙子上的皮筋彈了一下,滿意地看到程韞紅了臉,終於懶洋洋地翻身躺回了病床上。俊美的麵容上,是一副享受了饕餮大餐的倦怠神色。
“這家醫院也有我的股份,況且宋年會安排好的。”
“這也不是你……你在病房動手動腳的理由。”
程韞平穩了呼吸,拉起厚重的被子封印了他,沒好氣地說道:“病人就給我好好躺著挺屍!”
她該去外麵倒一壺水,順便散一散被這個混蛋勾起來的熱度。
程韞檢查了一下床頭的儀器設備,正打算離開,裴元就悄悄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我隻是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