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去多年的攝政王04(2 / 2)

母親也會來看他,但她會紅著眼圈給他上藥、催著廚房給他準備補身體的膳食,卻再也沒有說什麼“不做了”“放鬆一會兒”的安慰勸誡之語。

現在想來,那時的父親就預見了如今的亂世景況。

秘密屯兵練兵,對他要求日漸嚴厲……

若說那個時候,父親對朝廷還有多少忠心、願意舉薦賢才,趙修石是不信的……無非是搪塞朝廷罷了。

可如今,為了一個並非善意的舉薦,徐郡守卻卻傾一郡之力以報答。這讓趙修石實在是慚愧不已。

而且在演武場上圍觀幾日之後,那慚愧又變成了敬佩。

他陡然明白了為何入城之時,徐大哥一點反擊都無——徐大哥若是動手,自己必敗無疑。

這幾日瞧見演武場上,一眾武將得到徐大哥的指點,趙修石也心底又泛著癢癢,十分眼熱,一連好幾日都想要央求徐淮濟指點,卻總拉不下麵子來開口。

倒不是擔心對方不答應,像是徐大哥這樣高風亮節之人,必定不會拒絕他的,隻是這話由他提出來,未免有些挾恩圖報的意思,而且這“恩”還很有些水分。

故而他說完話,就麵皮漲得通紅,閉上了嘴。

那邊,時越聽見趙修石的請求,有些意外,但想想又覺得對方提出這個要求又合情合理。

時越倒是隱約猜到趙家軍對他的誤會,以為他是為了報效趙圭的賞識之恩才投的降。

實際上……

時越隻是犯了一個快穿者經常犯的錯誤——被原主的記憶限製。

這也無可奈何,畢竟是初到這個世界,原主的經曆是快穿者了解這個世界最快、最直觀的途徑。但不可避免的,方便的同時也有弊端,快穿者的眼界更容易被囿於原主身上。

時越對這個有些經驗,故而他從徐淮濟記憶中找到對方號稱二十萬大軍來圍攻下聿之後,很不保守地把對方兵力砍了個半。

——至多十萬。

事實證明,時越的猜想是正確的,但他還有一點沒想到——就這不足十萬之數目中,又有一多半是構不成什麼戰鬥力的傷殘,剩下的人中又有許多是剛從地裡放下鋤頭的農民。

說實話,時越看著這些人的時候,十分懷疑他們能不能稱之為“兵”。與其說是兵,不如說是“流民”更恰當些。

不過降都降了,現在想這些也意義不大,時越默不作聲地認了報恩這個說法。

——反正對他沒什麼壞處。

至於“傳國玉璽”,還有原主的那個願望……

那就先定個小目標——打下胥州。

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想要有所改變,首先要足夠的話語權。

就如今的世道,沒有比“地盤”和“兵力”更有話語權的東西了。

說實話,就時越來看,比起做“主公”來,趙修石做“武將”這個職業,明顯更有前途。

但是……

現在不也沒的選麼。

好歹這孩子還知道求教。

時越抱著這個想法,甚至是有點欣慰的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趙修石鬆口氣之餘,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期待,連時越讓他明日去的是府衙而不是演武場的說法都沒有提出疑問。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看著桌上堆滿的竹簡,趙修石才隱隱察覺不對。

彼時他尚樂觀地想著,許是徐大哥想要他先處理完今日的政務再去演武場。

他想要問一問,但是對著徐大哥的那張嚴肅的臉,還有賈顯的“少主終於肯上進”了的欣慰表情,不知道怎麼的,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等晚些時候再提吧……

這麼想著的趙修石,就這樣從早坐到晚。

等第二日罷……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不知不覺間,演武場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這會兒的禦寒衣物保暖能力有限,街上的人日益少了起來,而已經被關在府衙裡大半個秋天的趙修石怏怏的癱在桌前。

那表情,就像是被生生關在籠子裡一個季度的狗子。

——非常生無可戀了。

但就是這種情況下,看到一份竹簡來,趙修石還是差點跳了起來。

“秦洺要攻康京?!”

亂世必定是今天你打過來、明天我打回去,攻城一點也不稀奇。

但是攻城和攻城卻並不一樣。

就趙修石在胥州鬨出這點動靜,擱在全局,連一點水花都激不起來。

但是康京卻不一樣了,那可是大昭都城所在、國運所係。

這世道亂了這麼些年,但那政治中心卻還維持著虛假的安穩之像。

各地雖早就無視了朝廷的政令,但總是還有一句“xx在當地推行有難”的應付之語,講究一點的甚至會將這理由變得合情合理,讓人絲毫挑不出錯處來。

這般背景下,還沒有人旗幟鮮明地說出一個“反”字來,還是直接就衝著康京去。

這第一個動手的人,亦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秦洺,這個昔年朝廷親封的鎮國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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