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州彤陽郡郡守,連人帶兵帶郡投靠了樊譽,這事兒簡直給趙修石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鳥擇良木而棲,他完全可以給自己找個主公麼……
連人帶兵帶地盤投奔,他就不信有人能不動心。
而且,徐大哥跟著他實在是太浪費了。
徐大哥這種經天緯地之才,就該跟著一個有雄心壯誌的主公、創不世功業。
這麼想著的趙修石,激動地扒拉開地圖,開始考慮去投奔誰家了。
*
“你說,你要投靠秦洺?”
趙修石還是有一群心腹班子的,多是他爹留給他的舊人。舊主死後,趙修石一無所有的時候還跟著他,能力不論,忠心確實是足夠忠心的。
時越成功混入其中,甚至後來居上。
利益衝突肯定是有的,但是這和當年康京的形式比,簡直都是和諧大家庭了。彆提“徐淮濟”在這些人眼中,還有那麼一層“報答知遇之恩”的濾鏡在,時越獲得信任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
到現在,時越在這個小集團裡麵已經隱隱越過賈顯稱為頭號人物了。
對著一群動不動就演武場約架,每次被按到地下,還是一臉莫名激動的憨貨。
時越:……完全不覺得高興。
但不管時越怎麼想,其他人對時越的話可是抱著十二萬分重視。
他這麼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本來覺得這提議不錯的人,也不由陷入懷疑。
趙修石更是心下一跳,想到自己的本意,心虛地不敢看時越。
賈顯接收到自家少主的求助目光,無奈地咳了一聲,問時越道:“淮濟可覺得有不妥之處?”
就算不用徐淮濟的麵癱臉,時越不想讓人看出情緒的時候,彆人也看不出來什麼。
他搖了搖頭,沒說緣由,而是看向趙修石,問道:“你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每次被時越問問題,趙修石總是心裡一顫……雖然說答錯了也徐哥也不會罰他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怕。
趙修石來之前,就抱著要說服徐哥的心思,早就準備了“一二三四五”,還在自己房裡連了幾遍,這會兒說得倒還順暢。
西州鐵騎橫掃北疆,兵強馬壯,能打;又常年抗擊胡虜,民心所向;還是安國公義子,當年安國公親手教導,能力肯定不會差;人品、性情……等等等。
這麼聽著外人一本正經地誇著他兒子,時越唇角細微的上揚了一下,但又很快壓平。
他自是知道那孩子優秀,但是……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像秦洺和元行慎對上。
所謂天命之子,為世界所鐘、氣運所集。他們生來便是天賦過人、運氣絕佳,旁人若遇九死一生困境,那自然是九死一生。但於天命之子而言,隻要不是十死無生的情況,於他們都是坦途。
所以,時越帶著趙修石打下胥州之後,就老老實實地苟著了。
雖然說天命之子也不是不可戰勝,要不然世界也不會叫他們這些快穿者來幫忙了。
但是時越懶得去討那麻煩。
——反正現在打算搞事兒的那麼多,說不定那個就真把元行慎那小混蛋搞死了呢?能撿彆人的便宜,何必非要費那勁呢?
反正並不趕時間,老老實實苟幾年,就當放假了不好嗎?……老年人的生活,可經不起折騰了。
再者,趙修石這些條件說的都對。
但有兩個問題——
一則,胥州和司州之間還隔了那麼老大一個幾薊州,趙修石想要投靠,總不能就這麼大大咧咧借道過去……也要人薊州太守肯借啊……二則,雖然如今中原腹地風起雲湧,兩個皇帝、十多個地盤主,但人家秦將軍如今兢兢業業地守著北疆,一點摻和著破爛事兒的意思都沒有。
要是前者還能克服克服,那後者可就……
趙修石斬釘截鐵道:“安國公為皇帝所害,秦將軍身為安國公義子,怎還會一心一意效力朝廷。”
時越嘴角抽了抽:那孩子可從來沒有一心一意過……
——而且“義子”?
他記得自己不是和秦洺斷絕父子關係了嗎?
具體理由是什麼,他也記不太清楚了,總歸是個借口。但當時這事兒他故意鬨得挺大的,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該信的也都信了,當然也包括秦洺本人……
時越現在想起小秦洺跪在門前不吃不喝的情形,所剩不多的良心還隱隱作痛。
但是……活著,總歸是最要緊的。
那邊趙修石篤定道:“安國公定然是為保秦將軍,才故意這麼做的。”
時越聽見這話,忍不住看了趙修石一眼。
——你這腦袋瓜子,怎麼不分點用在處置政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