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麗剛想回答，卻不小心看見了林小歡床頭堆著的書本，突然想到了什麼就沒開口，而是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飯盒。
十幾分鐘後，宿舍裡的其他人都吃了飯去教室學習，林麗麗才抬眼看向林小歡，“我還是想考中師。”
林小歡沒有應聲，靜靜地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
她知道林麗麗現在其實更渴望讀高中考大學，否則，也不會糾結到縣裡找自己了，但是最終又妥協了。
原因是什麼，她也知道。
壓下心裡的酸澀，她故意笑著開口：“姐，你其實是想和張大哥在一起吧？”
“小歡，你彆亂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麗麗一怔，隨後就臉色微紅地嬌嗔著。她之前心裡真的沒想這個問題，但是現在經小歡一提倒是留意了，也為自己多找了一個理由。
林小歡見她神色好些，才換了語氣認真開口：“我知道你是因為家裡。哥當兵走了，你知道我一旦真的考上大學，以後也是要離開家的，所以你選擇留在安西鎮，方便照顧姥姥他們。”
這也是林小歡內疚的地方。
她一直追求自己的理想，沒有束縛，卻也忽略了家裡人，而姐姐就比她善良、心細多了。
林麗麗注意到她的眼神，就拉著她笑道：“小歡，我這個決定是和家裡有關，但也是我自己希望的，你知道我一直就想當老師，中師很合適我。而且，張大哥也會想辦法把我安排到鎮上中學，和他一起教書，我可比其他的中師生幸運很多。”
說完，見林小歡沒回應，她又接著道：“你彆多想，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你要安心學習，考大學。”
她還記得，從小奶奶他們就喜歡說小歡長大了要考大學。
所以，她之前的猶豫和糾結，在看見小歡的書後，就有了決定。
“姐，你想好了嗎？”林小歡看著她認真問著。
林麗麗也認真地點頭，“想好了，退一步說，就算我讀了高中，又不能保證一定能考上大學，但是我現在卻有把握拿到中師的名額。”
這句話，讓林小歡無法反駁，徹底沉默了。
商量好，林麗麗就準備回鎮上了，上午她是請了半天假，這會要趕回去，下午還有課呢。
林小歡聽她這麼說，隻能趕緊送她去坐車。
等車的時候，林麗麗不舍地開口：“小歡，我已經想好了要考中師，你也快高考了，好好複習吧，其他的彆想了。”
林小歡聽了這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喃喃道：“我當時初中怎麼沒報中專呢……”
她初中時的成績是全校第一，那時候學習好的孩子幾乎都報考中專去了，隻有她沒有，當時是趙月娥和林秀堅決反對。
“奶奶和小姑不給你報啊，你不記得了啊？從小，家裡人就說你以後要考大學，當時初三時，奶奶硬逼著你讀了高中，你還哭了呢。”林麗麗笑著應道。
林小歡點頭，正因為她記得，所以才有些不理解。
當時，林麗麗初三時，家裡覺得考中專很好，既能節省讀書的花銷，又能早一點出來掙錢，都一致讓她考中專。
可為什麼到了自己卻不是，家裡都說她必須讀大學，要做一個大學生。
想到什麼，她忍不住看向林麗麗，“姐，你，知道我爸爸嗎？”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林麗麗先是一愣，隨後就大吃一驚，還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了一眼，才急忙小聲接道：“小歡，你怎麼又提，提小姑姨了，奶奶以前不是說過嗎，讓你不要再提他。”
林麗麗說這些話有些彆扭，因為那個稱呼，她很陌生，腦子裡毫無印象，就仿佛從未存在一般。
而且，那個稱呼，那個人，林家從沒人提起。
“我就是好奇，隨口一問。”林小歡看她緊張的神色，小聲接了一句。
她心裡卻對那個爸爸產生了一絲好奇。
從小到大，不管是姥姥和媽媽，還是舅舅和舅媽，他們都對她很疼愛，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遷就，就連大哥和姐姐也都事事讓著她，仿佛家裡所有人都有一致的目標，就是事事都要顧及她。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自己從小沒有爸爸，大家更偏愛嗎？
林麗麗見她的眉頭緊皺，想了想，就輕聲開口：“小歡，其實，我爸媽從小就叮囑過我和大哥，平時要讓著你，因為你是家裡最小的，又沒有爸爸在身邊，不過你從小就乖巧懂事，不需要我們讓……”
林麗麗說的心虛，她不知道這話說出來到底對不對，不說，她怕小歡一直糾結，從而影響學習，說了又怕小歡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