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2)

“修得看不出裂痕,要多少花費?”青河信任的看向木匠劉叔。

劉叔皺起眉,歎了口氣:“這還真不便宜,小青爺,要想看不出裂痕,就不能局部刷漆,粘合、打磨,這些手工活,我可以一文錢不要你的,隻是禦用的彩漆每個月都隻有定例,我得請采辦的額外撥一桶出來,才能修複這木馬。你也知道,我是個手藝人,平日又見不著主子的麵,隻憑二兩銀子的月例過活,沒法承擔這桶彩漆的費用啊。”

薛遙絕望地閉上眼。

這下怕是要大出血了。

青河臉色也變了,看出劉叔的胃口不小,便不太客氣的問:“要多少錢,您給我個實價,我自然沒二話,但要是我承擔不起,就隻能把木馬搬走,出宮再找人想辦法。”

青河心裡也是有數的,說這話就是想威脅劉叔:彆跟宮外木匠要價差太多了,否則可就撕破臉了。

可他畢竟年少,哪有劉叔懂行,知道把這麼大一木馬運出宮,打點看守都得要幾兩銀子,這大內重重關卡,甚至可能在某道門走不通,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青河這麼說,根本威脅不到劉叔。

劉叔算了算將木馬運出宮要經過幾道門,大概就知道要打點多少銀子了,他也沒有獅子大開口,隻要了打點費用的六成,抬手一比:“得要這個數。”

薛遙警覺地一抬眼,看他比了個四的手勢,心裡是又鬱悶又鬆了口氣。

鬱悶的是,這要價至少比宮外高了四倍,鬆口氣的是,四兩他還出得起,跟青河一人一半,也就二兩銀子。

事情得這麼想,砸木馬,確實是原主薛遙挑的頭,按理說,他就是出全部的維修費也說得過去,而維修費市場價是一兩銀子,他現在要出二兩,也不算太坑吧。

薛遙忙著自我安慰,沒想到青河卻發飆了,抱起木馬就要走!

“遙哥兒,走,咱去宮外找人幫忙修吧,四兩銀子,賣了我也出不起!成不了事,也就被攆出尚書房!”青河麵色憤慨地對周圍的太監拱手道:“今兒就先跟諸位告個彆,來日方長,若是我趙青河未來有那氣運金榜題名,再入朝時,必忘不了劉叔對我的‘照顧’!”

居然開始威脅了。

薛遙記得青河學業上並沒有什麼突出表現,金榜是不可能提名的,裡也提過他幾次,青河長大後跟薛遙一樣,成了三皇子府中一位幕僚。

一旁看熱鬨的太監一聽他要被攆出宮,急忙上前勸道:“小青爺彆急,價錢又不是死的,都是自己人,采辦那邊,咱們可以替您去說說嘛!”

說著,為首的太監回過頭,目光凶狠地瞪了劉叔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彆太貪心。

青河是他們宮外跑腿的小恩人,這個忙,得誠心誠意的幫。

劉叔卻不為所動,他確實隻是個手藝人,平時接觸不到主子,沒有打賞,根本用不著青河幫忙跑腿。

要說交情,也就太監們請青河吃喝的時候,他也能沾上一小口。

劉叔早就眼饞其他人的“意外之財”了,這回好不容易逮到個私活,他哪裡能放過宰人的機會?

薛遙見這狀況,感覺還有省錢的可能,立即警覺地打量周圍埋頭乾活的小木匠們,疑惑地湊到青河耳邊問:“這裡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木匠,咱們就不能換個人問問?”

青河一聽這話,就不耐煩地斜了薛遙一眼,明顯是覺得他屁事都不懂。

現在連解釋的心情都沒有,青河抱著木馬作勢要走,卻繼續跟那群太監扯皮:“還是不為難劉叔了,隻是我實在拿不出四兩銀子。大家都了解我,平日都給大家忙裡忙外,哪怕稍微有點私心,彆說四兩,四十兩我都拿得出,隻是沒想到,我給彆人掏心窩子,彆人拿我……”

“小青爺彆動怒!”太監們怕真得罪青河,便拿出些實際行動:“這木馬,您放在這兒,後天來取,包您搬個嶄新的回去,至於銀子,您能湊多少,就湊多少,不夠的,咱家給您湊齊!”

青河這才停下往外擠的“表演動作”,回頭看向說話的太監,感激道:“就這份心意,哪怕事辦不成,您這朋友我沒白交!”

薛遙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青河這小崽子繞這麼大一彎子,想要討的人情,並不隻是對劉叔,而是對這一幫內官監的太監。

看來,青河一開始就是演給所有人看的,鐵了心要把這兩年送出去的人情收回本,如今也算是達成目的了。

薛遙略感糾結,這事,其實隻要模棱兩可的假裝是公事,意思意思給點工錢,就完事了,結果卻讓青河動用了這麼多人情,也算是下了血本。

事後,青河跟薛遙私下商量,打算一共出一兩銀子,哥倆一人一半。

也就是讓薛遙出半吊錢。

這價格非常符合薛遙心裡價位,哪怕一兩銀子全要他出其實他也能接受,但薛遙不能爽快答應,太爽快會讓青河覺得他占了便宜,又要欠人情,於是故作為難地抱怨:“哥哥也是知道的,我家裡給我月錢統共八百文,這個月已經花掉……”

“唉!本來那廝開價要四兩銀子,哥哥臉麵都豁出去了才討來這點人情,你就彆跟我哭窮了!這筆錢,隨你去跟你爹娘討也好,找人借也好,必須給我湊齊了!”青河說:“你以為哥哥我就容易?回去討錢,照樣要挨訓,誰讓咱闖禍了呢?就彆磨嘰了,爽快點!”

薛遙這才一臉惆悵地應下了。

隔天後,兩人一起去取木馬,出了一兩銀子。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