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女媧07 嬴政機甲(2 / 2)

偷襲的鐵甲以比來時更迅猛的速度倒飛了出去,一聲不響地栽倒在地上,其中的甲士已經被那一下近身肘擊砸暈了過去,從鐵甲縫隙中滲出成綹的血。

到這時那把被拋上天空的長劍方才落下來,屹立在原地的那具鐵甲收回肘擊的姿態,抬手輕鬆接住了自己的劍。

他戲弄了所有人,他根本比表現出來的還要更矯健,而且更有力氣。

但他一直藏著,直到最後一把抓住暴露出來的對象,給與雷霆霹靂的一擊。

這正是武安君白起的風格!

鏗鏘一聲響,有甲士單膝跪下,表示敬服,最後所有甲士都單膝跪下,方才那精彩的一擊得到了他們的欽佩。

唯一還站立著的甲士拄劍而立,孤傲得像個真正的君主。

四周漸漸響起低低的喝彩聲,鐵甲的手臂卻忽然在金屬摩擦聲中舉起來。

所有聲音都止住了。

足有三米高的鐵甲,手臂中還握著劍,舉起來的時候簡直有接天的氣勢。

這接天的手臂漸漸放平,平舉出長劍,劍尖直指著——嬴政的方向。

打倒身邊所有的甲士也還不能使這位驕傲的甲士滿足,他還要以劍尖直指此地最尊貴的秦王。

下一刻,他猛地撲了過來。

係統驚聲尖叫。

同時他意識到了那具鐵甲裡的甲士是誰……長安君嬴成蟜。

作為兄弟他從小長在秦國的宮廷中,年紀比嬴政小,卻已經是秦國有名的強壯之人,在這樣稚嫩的年紀已經可以披上鐵甲。

係統之前聽說過他英武的名聲,也知道他是那種極其優秀的甲士,私下被人稱之為秦國的第二個武安君……可他沒想到嬴成蟜會這樣大膽,竟然在如此場合下要嬴政丟臉。

對,僅僅隻是丟臉而已。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真的殺了嬴政,最多不過是逼迫嬴政露出畏懼的姿態——

鐵甲之中,嬴成蟜也正是這樣想的。

他興奮地舔著嘴角,簡直已經迫不及待。

他要以劍刺破長夜,將劍尖直抵在嬴政的脖頸上,想必嬴政在他劍下會害怕得發抖吧?那個消瘦的兄長,瘦得根本沒資格撐起來秦王冠冕的哥哥!

他對這一點很有信心,之前在鐵甲上塗抹血線時他刻意多蘸了許多血,現在他身上全部是血腥氣,還有帝流漿燒焦的氣味。

三米高的鐵甲,持長劍刺破夜幕,周身裹挾著血和燒焦的氣味,忽然撲到眼前,傳聞中的神鬼也不過如此吧!嬴政怎麼可能抵擋住神鬼的恐嚇。

但倘若果然不幸,嬴政能夠克製住自己,不流露出恐懼的神態。

那他就打開鐵甲從中跳下來,跪在嬴政麵前說幾句祝禱的話。

這樣就沒人能指責他不敬重秦王了,他年紀還幼小,這個年紀的弟弟打架贏了之後迫不及待想找哥哥炫耀有什麼不對?

至於撲過來時的姿態太凶猛了——那也隻能怪哥哥他太弱了,就連弟弟的撒嬌也無法承擔下來。

近了,更近了。

嬴成蟜止不住地露出笑意,眼睛發亮,他已經想過了這麼做之後會有的兩種結果,這就是準備好了,既然如此就該去做!

他猛然向前遞出長劍——

刺耳的金屬刮擦聲毫無征兆地想起來。

超出那兩種設想之外的第三種結果出現了,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接下了他刺出的這一劍。

嬴成蟜立刻警惕地後退,發熱的大腦如同遇到冰塊一樣,飛快冷靜了下來。

大地在震顫。

另一具鐵甲踏破黑暗,走到了火光能夠輻射到的邊緣處,昏暗的光線勾勒出模糊而雄偉的輪廓。

他站在嬴成蟜對麵,似乎做出了一個低頭的動作,俯視著嬴成蟜。

短暫的恍惚之後,嬴成蟜立刻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丟出去。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靈活的鐵甲……武安君白起也做不到駕馭鐵甲做出低頭這樣微小的動作吧?必然是錯覺!

嬴成蟜緩慢地呼吸了兩下,沸騰的心緒沉靜了下來。

他不是蠢貨,能夠有如今的盛名,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在戰鬥時始終能保持清晰的頭腦。

敵人出現在前方,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他就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隻是難免有輕視——他一路衝過來,護衛祭祀的甲士根本對他視而不見。這對身份貴重的兄弟之間的爭端幾乎是眾所周知,誰也不願意輕易惹禍上身。

這也是嬴成蟜如此囂張的底氣所在。

不是沒有想過嬴政身邊會有親信的甲士護衛,然而,甘願跟在嬴政身邊的甲士,想必也不過是三流的甲士而已。

在他劍下飲恨,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

他稍微放緩呼吸,沉下心,想要等麵前這具鐵甲率先撲上來。

麵對這沒有見過的甲士,他畢竟還是有警惕心,想要引對方先出手,以試探其底細。

但對方比他還要沉得住氣,就隻是站著而已,還是那種姿態,微微低著頭,似乎是在俯視著他。

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這樣站成一尊鑄鐵的塑像。

焦躁如同絲線一樣在內心深處堆積。

嬴成蟜再度深呼吸,但內心深處的焦躁無從排遣。

他這次撲過來的目的是驚嚇嬴政,使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失態丟臉。

如今這個計劃基本已經落空了大半,擊敗嬴政身邊這位甲士倒也稍微能達到使嬴政顏麵掃地的目的。

——嬴政並不是那種強壯的小孩,至少在現在他沒有駕馭鐵甲的天賦,嬴成蟜知道這多少算是嬴政心裡一塊隱痛。

他那種人就恨不得想要世界上全部的東西,暴力強權和武力,任何不能被他抓在手裡的東西都是他心裡的隱痛。

要讓嬴政痛苦。

不能拖太久。

勝利的滋味,如果拖上太久,那也要大打折扣。

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甲士。

嬴成蟜衝了上去。

他聽見風聲,視野因為高速衝刺而模糊,心裡的興奮壓抑不住,如同泉水一樣快樂得要噴濺出來。

他的劍已經舉起來,這一次他想要挑戰更高難度的技巧,他要在一次錯身之中同時斬斷這具鐵甲的兩條胳膊。

因為他實在很生氣很生氣,本質上來說他和嬴政實在不愧是兄弟,敢於阻攔在他和嬴政之間的任何東西都讓他生氣。

劍直刺出去,以精妙的弧度又繞回來——

但沒有如他所想那樣出現胳膊斷裂之後掉在地上的聲音。

強烈的震感從劍身上傳導回來,隔著鐵甲依然震得嬴成蟜胳膊連帶半片胸膛都在發麻。

簡直像是撞上了一塊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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