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皇帝:“……”

杜若離你不對勁!

還“而且我覺得寶瑛長得那麼好看,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他勃然大怒:“難道你覺得是我在誣陷她嗎?!我既不癡傻,又不愚鈍,何必作這種小人行徑?!”

又恨恨道:“你跟那毒婦又不熟,叫她寶瑛做什麼!”

武則天幾人在空間裡聽著,不禁嘖嘖出聲:“從前喊人家寶瑛表妹,這才幾天啊,就變成毒婦了,嗬!”

羋秋見他著實氣怒,不欲與之過多糾纏,便順勢轉了話頭:“今日壽康宮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太後傳了我娘入宮,你又緊跟著被打成這樣……”

皇帝說到此事,當真是憋了滿肚子的怨氣想要傾訴:“還不是淑妃小氣,為著昨晚之事去壽康宮煽風點火,母後惱怒的緊,便傳召了你母親入宮,天——”

說到這兒,他又一次戴上了痛苦麵具:“杜若離你想想辦法,趕緊把你娘弄走啊!!!”

羋秋嫻熟的敷衍他:“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再看一眼他佝僂著的脊背,目露關切:“你這傷的嚴重嗎?太醫都是怎麼說的?”

皇帝聽她這麼一問,才覺得這樣弓著身子的姿勢太過於難受,時間稍長一點就覺脖子發酸,當下勉強站直身體,卻覺後背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受力爆開,立時便齜牙咧嘴,神情猙獰起來。

羋秋看他手掌死死的捏住桌沿,手背上青筋都崩出來了,也是不忍,起身道:“你還是好好歇著吧,我這就回去了。”

皇帝下意識“嗯”了聲,忽的想起一事,猛然伸手,將她拉住:“你等等!”

他目光狐疑:“朝堂上的事情,你沒亂來吧?”

羋秋表情有些心虛,卻還是梗著脖子道:“沒有沒有,都好著呢。”

見皇帝臉色肅然,眸光一厲,她到底低下頭,悻悻的瞧著自己腳尖:“我,我把曹廉給起複了。”

皇帝臉色稍緩,卻還是說:“你該跟我商量一下的。”

羋秋低著頭,懨懨道:“憑什麼。”

皇帝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羋秋心頭漸漸積起幾分火氣,抬起頭來,視線與他相對:“我說,憑什麼!”

她含恨道:“承恩公府備受國恩,自然不必多說,賢妃的親族更是雞犬升天,就連她剛滿十歲的弟弟,你也親自為他聘請名師!隻有我,身為皇後,不能恩蔭家族也就罷了,反倒拖累得他們仕途黯淡,屢遭貶斥!”

她眼眸那麼亮,以至於內裡盛放的委屈和不平都分毫畢現。

皇帝聽得皺眉,下意識想解釋句什麼,又自知理虧,幾番躑躅之後,隻低聲歎道:“總是我對你不住。”

羋秋嗤了一聲,神態有些戚然,很快又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聳了下肩:“我走了,你好好養傷。”

皇帝低低的應了一聲,心情難免有些複雜,目送她步出寢殿之後,方才出聲喚了宮人前來倒水,又狀如不經意般問她:“清查宮內私通外朝的案子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內侍監回陛下身邊侍奉了嗎?”

宮人聽得微怔,旋即笑道:“這是自然。”

她說:“陛下從前使內侍監去查此事,是看重他呢,現下差事辦完,當然也該把人調回去了,誰不知道內侍監侍奉陛下多年,情分甚深呢!”

...皇帝心頭微鬆,輕輕“噢”了一聲,擺擺手打發她退下了。

……

羋秋負手跨出寢殿門檻兒,正遇見莊靜郡主端了湯藥前來,手上不便見禮,便隻屈膝福身示意。

羋秋笑著道了免禮:“這是皇後要用的藥嗎?郡主趁熱給她送去吧。”

莊靜郡主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恭謹,溫聲解釋了今日之事:“娘娘是妾身的女兒,妾身自然再是憐惜不過,隻是她行事不端,毫無國母之態,妾身作為母親,也難免要訓誡一二。”

羋秋聽得頷首:“慈母多敗兒,郡主愛之深,難免責之切。”

莊靜郡主謙恭的低下頭:“太後娘娘寬厚,準許妾身在椒房殿暫住,顧看娘娘病體,方才太醫前來診脈也說,娘娘這回看似傷的不輕,但是並不曾傷到根基,將養一段時間便會好的。”

羋秋和煦笑道:“那朕便能安心了。民間講夫妻一體,朕覺得,天家或許也是如此,皇後身體有恙,朕也難安。”

莊靜郡主再福一福身:“陛下寬宏。”

羋秋遂起駕離去。

……

莊靜郡主端著湯藥來到寢殿,便見皇帝趴在塌上,雙眸閉合,已然沉沉睡下。

她將托盤擱在桌上,近前去推了推他肩頭:“若離,若離?快醒醒!”

皇帝困得不得了,迷迷瞪瞪道:“怎,怎麼了?”

莊靜郡主:“好孩子,把這碗安神湯喝了再睡。”

皇帝:“……”

皇帝:“…………”

拳頭硬了!

莊靜郡主仿佛沒瞧見他眼底跳躍的火苗,轉身端了藥過來,用湯匙喂他喝下,又柔聲道:“睡吧,娘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守著你。”

皇帝:“……”

忍氣吞聲的重新趴下。

安神湯的確有用,他也誠然疲乏,沒過多久,便再度沉沉入睡。

莊靜郡主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神情若有所思。

沒見到若離之前,她心裡一直都存著一個疑影。

既然得了皇帝的身體,又穩住了皇帝,不曾惹人懷疑,為什麼不乾脆將皇帝除掉呢?

即便不便將他除掉,又為何不將他拘禁起來,反而任由他自由活動?

她觀若離行事,仿佛也是有意掌權的。

她在忌憚什麼?

難道是怕貿然出手,被人發覺什麼蛛絲馬跡?

可若是借刀殺人,這回的刀也未免太鈍了。

懷著這樣的不解,莊靜郡主提醒她——太醫說了,皇後沒有傷到根本,過段時間就會將養好的。

若離說,天家或許也如民間那般夫妻一體呢。

莊靜郡主豁然開朗。

她低下頭去,眼睫的陰影落在臉上,是淡淡的一片陰翳。

太醫院送來的傷藥正靜靜臥在床頭的花梨木櫃子上,再遠再遠些的窗外,椒房殿的紅漆宮門佇立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麼的光鮮耀眼。

然而在不易被人注意的地方,那扇紅漆宮門的背麵插銷上已經生了猩紅色的鏽跡,它們曾經是尚宮局的輕慢與天子的冷落,現在也將變成化為利刃,猝不及防下刺入他們的心窩。

……

返回宣室殿&#303...40;路上,係統同樣百思不得其解:“沒道理啊,你為什麼一直留著皇帝的性命?雖說他耍了心眼,有些事情上告訴了你錯誤的信息——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殺他吧?你這不殺也就算了,怎麼還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哄著勸著他呢!”

羋秋嗤笑一聲,壓根懶得作答。

係統疑心未解,又問了幾次,終於惹得她不耐煩起來:“你是傻逼嗎?!”

羋秋冷笑:“我跟皇帝一起被雷劈了才交換的身體——正常人挨那麼一下不早死了?你怎麼知道交換身體的觸發機製是什麼?萬一就是兩人再度瀕死呢?!我要是跟皇帝明刀明槍撕破臉,在他心窩子上捅了一刀,他沒嘎嘣一下死了,反而交換回來怎麼辦?叫我伸著脖子等死,被他吊起來千刀萬剮?!”

係統:“啊這……”

羋秋:“我必須得打他一巴掌,再給他一個甜棗!把事情做絕的前提是永無後顧之憂,就現在這個情況,我能嗎?!我當然想送他上西天,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死了不能連帶上我!”

羋秋:“所以我要摸著石頭過河,我不能把話說死,我永遠都要給他一線希望,叫他覺得我是在意他、愛著他的,我必須確保某一刻我們突然間交換回去之後,我還有翻身的機會!”

說到這兒,空間裡邊呂雉幽幽笑了起來:“眼下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啊,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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