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秋神情中閃過一絲無奈，頷首應了：“恭敬不如從命。”
空間邊兒個姐妹乎是轉著腦袋百六十度無角搜尋，然後源源不斷的消息傳給她。
“北邊兒那個好看！看人家那個腰，真跟楊柳似的！吸溜！”
“那邊兒傳杏色裙的也好看！腮凝新荔，顧盼神飛，莫過於是！”吸溜！
“兩點鐘方向那個，靚得很！吸溜！”
羋秋把她們推薦的都給看了一遍，終於敲定了個最喜歡的，麵露怔楞之色，片刻之後，問徐夫人：“那是哪一家的淑女？”
徐夫人看了一眼，答：“是安國侯府上的小姐。”
羋秋對著她看了半晌，情難自已，彆過臉去，眼底淚光一閃即逝。
“她的鼻子生的很美，很像，很像先皇後。”
徐夫人暗歎口氣，無言以對，唯有垂首。
羋秋起身離去。
徐夫人麵上不顯山不露水，隻天子離去之後，拉著安國侯府上的那位小姐說了好一會兒，眾人便知天子是更加中意這一位的，悵然之餘，也隻得暫且歇了心思。
……
羋秋倒沒怎麼這檔子事掛心，即便這位小姐要入宮，那也得一年之後了，這界一天一個樣兒，鬼知一年之後又會是何光景。
她著眼更高更遠的地方。
裁撤軍隊的事情，徐太傅已經完成了大半，這大片腐肉割掉的同時，禁軍人配置了一把火/銃，伴隨著新式武器的發展，戰爭的形式必然要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
與此同時，舊式農耕方式與生產工具得到了進一步的改良與提升，加之化肥的出現與水利工程的修建，此後數年國庫存糧始終穩步上升。
這個已經走向衰弱的王朝羋秋的帶動下，正重新煥發出生機。
窈娘率軍遠航，這一去便是年，不僅興平侯夫婦日夜懸心，羋秋也是牽掛不已。
技術的革新伴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而生產力的發展必然推動人口的增長，但人吃五穀雜糧，卻不能餐風飲露，如果不能進一步增加糧食產量，人口短暫的快速膨脹之後，很快就會迎來暴跌。
更怕的是緊隨而來的暴動與流民，到時候外敵沒把這個王朝打垮，卻暴漲的人口給吃垮了，那才叫有意思呢！
從封建曆史來看，政治清明不是清代人口的迅速增加的決定性因素，主要是那時候高產作物引進，人吃飽了，那能不勁兒的生孩子嗎！
他們趕上了好時候，滿清也趕上了好時候。
羋秋算著日子，估摸著窈娘一行人該回來了，哪知該等的沒等到，反倒是遠幽州的葉茜娘給了她一個驚喜。
這姑娘發現了以防控天花的牛痘！
年葉茜娘遠走幽州，到了地方之後就往軍營邊兒掛了號，忙碌時候隨軍看診，得了閒便背著藥箱街上擺攤問疾，那邊鬨起瘟疫來的時候，她還曾經身先士卒，帶著諸多大夫前去醫治，事後幽雲名鵲起。
葉茜娘本來就有家學淵源，人又聰明，看的病例多了，醫術自然高超，又因為幽州多牛馬羊等牲畜，時常有人找她這個醫治人的大夫去給牲畜看病，她發狠拜了師，又開辟了獸醫路線。
這一來二去的，就發覺到牛痘的作用了。
起初她還不太敢確認，前後經過次檢驗方才敢確認，上報到州郡長官處，又經了番試驗，得到確定結果之後，馬上傳訊長安。
牛痘的事情，羋秋是知的，隻是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倒給忘了，不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竟葉茜娘給研究出來了。
她知這事兒靠譜，隻是為了安朝臣的心，仍舊使人前去察驗，結果出來之後二不說，取張仲景的景、華佗的華，封了一個景華侯的爵位給她，許天下各州郡組建防疫處、籌建醫堂。
自打天子開了勳貴嫡女降級襲爵的口子之後，朝中便有人議論——既然叫女子承爵，那是否也該叫她們如男子一般上朝聽事，領差辦事？
朝臣們為此議論紛紜，言辭不一，這回借著景華侯的這股東風，天子順勢給女太學院畢業的位女子安排了差事，有景華侯珠玉前，天子鐵腕後，竟也無人冒頭反對。
短短年時間而已，天下已經變成了另一個樣子，火/藥和新式武器的出現最大限度的縮小了男女戰爭中發揮的作用，幽雲之地，甚至出現了一支由女子組建的軍隊。
窈娘是離開年的秋天返回的，自泉州登上陸地之後，泉州長官便忙不迭致信長安報喜，與此同時，船隊中也有先行之人同行。
羋秋宣室殿接見了來使，窈娘送來的奏疏從頭到尾細閱一遍，喜形於色：“前有葉茜娘，後有鄭窈娘，間巾幗何曾遜色男兒？！”
這二人也好，間其餘女兒也罷，她們所欠缺的也隻是一個機會罷了。
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她們想要的多嗎？
然不！